□李黎
热爱诗歌的人是浪漫主义者,热爱摇滚的人有点像反叛主义者。我不是彻底的摇滚青年,只是在城市高楼的缝隙间行走时,淡淡地喜欢过当年的摇滚。也许,惟有摇滚才能恰如其分地表达那一份青春的狂想。
最早认识摇滚,源自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天地山水的浩淼与人类自我的渺小,形成了鲜明的比照。基于同样的理由,也喜欢老崔的《假行僧》。
始终无法接受唐朝那样的重金属乐队,面对主唱高亢的宣泄和震耳的乐器敲打声,我只有退避三舍。只有节奏和旋律让我觉得舒服的摇滚,才能打动我。那年夏天,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几乎要将我击倒,一直躺在床上听调频立体声。午夜的收音机,电台DJ放了张楚的歌曲《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歌声很单薄却很纯净。那一刹那,我不禁泪流满面。
田震的《野花》飘摇在风中,先抑后扬的倾诉令人隐隐心痛,我分明听出,老去枯萎的不仅仅是山涧小道旁的野花,更是一份持久等待而疲倦的情怀。如今,花儿乐队和鲍家街43号乐队有几首歌还听得过去,尤其是《静止》和《晚安,北京》,商业化的窦唯就不敢恭维了。
商业操作使得摇滚歌手彻头彻尾地从俗,华中科技大学以前的青铜器乐队销声匿迹,武汉达达乐队签约了唱片公司。更多用长发、染发、耳环包装起来的缺乏摇滚精神内涵的歌者,在频繁曝光后丧失了个性,也远离了我的视线。在对摇滚极度失望之后,如果不是重温郑钧的《赤裸裸》和《灰姑娘》,我甚至会遗忘摇滚曾经带给我的共鸣,还有那样清浅的莫名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