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陈道林 通讯员 初旗 黄跃华 余汉全

动辄上百万元的豪华客车，改变了人们的乘车环境，也改变了客运企业的盈利模式。

金家墩车站里，豪华客车一字排开。摄影：陈道林

“宇通”、“大宇”、“尼奥普兰”、“沃尔沃”……1月3日上午10点，傅家坡汽车站出站口，一辆辆豪华客车缓缓驶出大门，旅客躺在宽敞的座椅上，神情怡然。

似乎在不经意间，武汉市各大客运企业完成了客车的升级换代。在刚刚过去的2004年，省客集团更新了约90台客车，相当于该集团客车总数的1/8。

步步高升的车价

全球顶级客车———欧洲之星

汉口新华路客运站，记者逛了一圈下来发现，站内停有大量沃尔沃、欧洲之星豪华客车。该站发往温州及其辖内城镇苍南、乐清、瑞安的客车，竟然全部是价值200多万元的尼奥普兰。站内红极一时的依维柯客车已经少见。

省客集团的一位人士说，谈起客车变迁，依维柯客车是不得不提的一段历史。许多人心中，依维柯客车曾是豪华客车的代名词。1994年，省客一次投入25台依维柯客车，首次营运武汉—黄石高速公路班线，单价20多万元的依维柯客车给旅客和业界带来了强烈震撼。

此前几十年中，老式的解放、东风普通客车长期占据着客运市场，人们已经习惯了客车的颠簸和拥挤，气温完全靠自然调节，这种状况即使在扬州亚星、太湖和上饶等新型客车出现后，也没有得到根本改善。依维柯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其高靠背座椅、车载空调等配置让旅客尝到了以前没有过的舒适感。

到了2000年，傅家坡车站投入价值110多万元的大宇客车在武汉—黄石线上加班，结果遭到了部分乘客的抵制，以“我买的是依维柯快巴车票”而拒绝上车。站方一位经理忆起往事时感慨：“依维柯称雄的时代已经过去。”

其实早在1995年，依维柯就受到挑战。这一年，韩资背景的“汉光高速”以配备厕所、饮水机的大宇客车，在汉宜高速上路，并首倡从起点至终点一次到站、“空勤式”服务等模式，给湖北客运市场带来革命性的变化，单车价格提升到100万元以上，依维柯一枝独秀的局面被打破。

此后，换车的步伐一再加速。捷龙、“宏基岁安”、金昌等客运企业相继以进口豪华客车沃尔沃、尼奥普兰“入市”，车价蹿高到200万元以上。2002年，价值300多万元、全球顶级的欧洲之星客车出现在武汉客运市场上。

换车背后的压力

在省客运集团武昌运输公司副经理余越胜看来，公路越修越好改变了人们的出行习惯，客车的档次必然随之水涨船高。省内几起客车升级换代的标志性事件，都与高速公路的开通联系在一起，依维柯上线是在武黄高速开通之后，“汉光高速”问世则是在汉宜高速开通之时。

余越胜笑谈中提到，武汉—宜昌可能是省内最早实行夕发朝至或朝发夕至的班线。在汉宜高速公路通车之前，客车走老汉宜公路要10多个小时，班车只有早晚发班。如果乘坐晚班从武汉出发，通常一觉睡醒，天亮的时候，宜昌也就到了。汉宜高速公路通车之后，武汉—宜昌夕发朝至或朝发夕至的历史宣告结束，车程缩短至4个多小时，成为班车最密集的线路之一，客车也比赛似的升级换代。

新华路客运站副总经理谌忠说，客运市场的激烈竞争，也使得客车随着战火燃烧不断升级。提高竞争力一靠服务质量、二靠硬件设施，提高车辆档次是提高竞争力的重要砝码之一。

省际班线中含金量最高的东线市场，武汉至南京、上海、苏州、温州、宁波等地，在与火车的贴身肉搏中，沃尔沃、尼奥普兰、欧洲之星等豪华卧铺车相继担纲大任，以免被提速后越来越快的火车甩在后面。

民营资本的加速进入，更使这种实力的比拼越来越残酷。去年5月1日，省内最大的民营客运企业长通公司开通了“武汉—宜昌”欧洲之星专线，凭借10台欧洲之星豪华客车挤进了车辆业已饱和的汉宜线，以低于“汉光高速”和“捷龙快客”的票价争抢客源。

据悉，这家公司从浙江引资2800万元后，投资4200万元购进了15台欧洲之星客车和2台尼奥普兰客车，主攻宜昌、恩施和上海等班线，给对手制造了不小的压力。

车价高了，利润薄了

“企业本身用不起高档车，但竞争压力太大，不用不行啊。”湖北金昌客运公司总经理罗厚才这样感叹。令他焦虑的是，车价高了上去，利润却掉了下来。

罗厚才告诉记者：“公司1996年投入10台桂林大宇跑荆门，前几年年年盈利。现在竞争的车多了，赚钱就别说了，保本就不错了。”有此同感的捷龙公司企业文化部长张光旭透露：“我们这两年增加了不少名车尼奥普兰、欧洲之星，每台都是200万元以上，但每年的利润水平上不去，现在谈成本回收都还为时过早。”

罗厚才认为，车辆在升级换代中，大家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前几年的主力车型依维柯是小型客车，更新后的豪华车辆几乎都是大型客车。几年下来，虽然车辆总数增加不多，但车辆座位数几乎翻番，运力大于运量，票价一般卖不到规定的价，如武汉—黄梅营运车辆升级为大宇后，核定票价为55元，但实际上只卖40元，还是原来的老价。

一位挂靠经营的客车车主说，为什么车站周围拉客的“兔子”屡禁不绝，因为客车吃不饱啊，围城打转等现象也是这样滋生出来的。

省交通厅运管局表示，规范和整治道路班线客运经营许可已经到了非出重拳不可的时候，“得让大家做生意有钱赚”，今年一系列整治行为即将展开。同时，打击黑车经营、围城打转等违规行为，也列入了该局今年的计划。

面对眼下车好了却不赚钱的尴尬现实，省内拥有豪华车辆最多的捷龙集团正在谋求新的盈利模式。张光旭说：“豪华客车跑普通线路肯定维持不下去，向休闲旅游靠拢是我们的发展方向。现在我们所有的线路都通向景区，济南、郑州、岳阳、桂林、无锡、苏州、杭州等线路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