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数人眼中,包括巴勒斯坦人的眼里,阿巴斯是一个人们既熟悉又陌生的人物———他的名字如雷贯耳,他的身影无处不在,他的言论惊世骇俗,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成长经历,没有人知道他的传奇事迹,没有人知道他的所思所想。然而,正是这样的一个人最有可能担起巴勒斯坦家国的未来。
马哈茂德·阿巴斯,1935年出生于巴勒斯坦采法特。
20世纪70年代,阿巴斯作为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简称法塔赫)核心领导成员之一进入巴解组织执行委员会,1984年兼任巴解组织泛阿拉伯国际事务部负责人。
从1977年开始,阿巴斯代表巴解组织与以色列左翼温和派进行接触,成为此后巴勒斯坦与以色列和谈的领军人物。
1993年,阿巴斯作为巴解组织谈判核心人物先后在挪威首都奥斯陆与以色列进行了14轮秘密谈判,并代表巴方签署了巴以第一个和平协议。
1994年5月巴勒斯坦实行有限自治后,阿巴斯随阿拉法特回到阔别多年的巴勒斯坦土地。1996年阿巴斯当选为巴解组织执委会总书记,其地位仅次于阿拉法特。
2003年巴勒斯坦自治政府进行机构改革,阿巴斯于当年3月19日正式出任巴自治政府首任总理。由于巴以局势再度恶化等各种原因,阿巴斯于同年9月6日辞去总理职务。
2004年11月11日,阿巴斯当选为巴解组织执委会主席,接替去世的阿拉法特。
少年在难民营度过
曾发誓要把以色列人赶入大海
多数巴勒斯坦人的童年都是在泪水和屈辱中度过的,阿巴斯也不例外。
1935年,阿巴斯出生在现今以色列北部山区小镇采法特,这里混居着1000多犹太人和2万多阿拉伯人。阿巴斯的父亲在镇上开了一家小杂货店,经营葵花子、罐头和蔬菜等。不过,阿巴斯一家的真正经济支柱却是父亲在赞戈里亚村养的一群羊。
然而,阿巴斯一家的生活仍然非常艰难,因为当地以色列人只吃犹太人制的干酪,所以阿巴斯的父亲要想直接卖给以色列人干酪是不可能的。好在会有一些专门收购羊奶的犹太商人,他们会将羊奶收购后制成采法特干酪再卖到海法和耶路撒冷。
因为家贫,阿巴斯12岁那年被迫辍学,和父亲一同挑起养家糊口的重任。阿巴斯一家人虽然过得贫苦,但也还算祥和。1948年,犹太人建国,1948年4月以色列军队武装占领了采法特,阿巴斯一家也随之流亡叙利亚,成为难民,从而开始了他长达48年的流亡生涯。
难民营里的生活非常艰苦,年幼的阿巴斯需要忍受贫困、饥饿和疾病。从那时起,阿巴斯就对以色列恨之入骨,复仇的火种开始在他那幼小的心里燃烧。阿巴斯暗自发誓:“以色列人要把我们赶到沙漠里去,而我们则要把他们赶到大海里去!”
“法塔赫”创始人之一
多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1950年,15岁的阿巴斯开始参加巴勒斯坦解放运动,结识了阿拉法特,一起创建了“法塔赫”。
作为“法塔赫”的创始人,阿巴斯曾经转战约旦、黎巴嫩和突尼斯。以色列暗杀了绝大多数“法塔赫”创始人,而阿巴斯却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直到现在,阿巴斯仍然处在死神的随时威胁中———以色列对阿巴斯的办公室和住所发动过袭击;激进的巴勒斯坦民族分子也多次暗杀过他,但阿巴斯并不畏惧,他说:“从开始革命的时候我们就准备时刻牺牲自己。为了实现目标,我们牺牲了休息、生命,还得准备牺牲我们的家人。只要从事的是正义事业,这就有意义。”
阿巴斯是一个做事果敢、勇往直前的人,他曾说:“一个人如果怕犯错误,不敢冒险,那么他注定会一事无成。所以无论压力多大,只要是有利于巴勒斯坦,我就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当我发现,我继续担任总理将引起内战、引发流血事件时,我毅然辞去总理职务,解散政府班子。”
“要和敌人作斗争,首先要了解敌人”,这是阿巴斯的政治信条。
阿巴斯是在1970年开始对以色列产生浓厚兴趣的,涉猎范围包括以色列的各个领域。
流亡期间,阿巴斯在埃及学习法律,后在苏联莫斯科东方学院获得以色列事务硕士学位。当他重新回到巴勒斯坦自治区以后,阿巴斯又和很多以色列人进行了接触。通过各种途径逐渐了解了他们。巴以和谈之前,他潜心研究以色列社会,遭到“法塔赫”内部的批评和讥讽。当时,一个巴勒斯坦人或者阿拉伯人阅读关于以色列的书籍被认为是“丑闻”。但阿巴斯决定要“了解敌人”,在研究过程中他坚定了一个信念:最终将必须与以色列共处!
通过多年的学习和思考,阿巴斯出版了12部著作,不过,他写的《另一边:纳粹主义和犹太复国主义的秘密关系》一书引起人们的不满和争议,因为他在此书中将纳粹德国二战期间对犹太人的大屠杀说成是“子虚乌有”!
有人把阿巴斯与阿拉法特比作“经常吵嘴的夫妻,又爱又恨”,说阿巴斯“容忍”阿拉法特40年之久,应该为此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1950年阿巴斯加入巴勒斯坦解放组织,1965年帮助阿拉法特创建“法塔赫”。在腥风血雨的斗争年代,他同阿拉法特一道转战约旦、黎巴嫩和突尼斯。以色列暗杀了绝大多数“法塔赫”创始人,阿巴斯与阿拉法特幸存下来。近40年的生死情谊,奠定了两人坚实的情感基础。
然而打下江山之后,他和阿拉法特的关系却屡屡出现裂痕。与此相关的传闻很多,却无法得到当事人证实。人们能够确认的是,阿巴斯在担任自治政府总理不到半年就挂冠而去,随后又辞去了他在“法塔赫”的核心职位。
阿拉法特与阿巴斯,两人的形象、性格截然相反。前者数十年来一袭军装,一块黑白格方巾,形象深入人心,可谓巴勒斯坦“教父”,无人可以挑战他的绝对权威;阿巴斯穿着西化,很少抛头露面。阿拉法特擅长“鼓动性”演讲,表情丰富,手势夸张;阿巴斯则回避媒体,离群索居,言语平实。巴勒斯坦政治学教授阿里·贾巴维接受《国际先驱论坛》报采访时说,“阿拉法特与阿巴斯之间有矛盾,但多年来他们风雨同舟,紧密相连;也许他们属于‘互补’型。”
和平的设计者
是第一个试图与利库德集团对话的巴方官员
阿巴斯开辟了巴解与以色列左翼温和派之间沟通的渠道,也是第一个试图与利库德集团对话的巴勒斯坦官员。
阿巴斯曾经力主与以色列展开武装斗争,但是,他又认为武力和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对此,阿巴斯曾说:“我们双方都失败了,我们该寻求一个折衷的方法了。折衷方法就是相互共存的以色列国和巴勒斯坦国,双方在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下生活。”
于是,阿巴斯决定说服阿拉法特要把所有问题都搬到桌面上与以色列进行谈判。这期间他也矛盾过,挣扎过,毕竟巴以之间的恩怨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但和谈是必经之路。对此,阿巴斯曾说:“100年了,巴以双方相互不了解。有些以色列人还以为巴勒斯坦人青面獠牙、长着尾巴,我们必须了解他们,也使他们了解我们。直接接触是沟通的最好办法,30多年前我就说过,必须同他们谈判,以便相互了解……”
性情中人
回归故里阿巴斯潸然泪下
阿巴斯是《奥斯陆协议》的巴方设计师。多年来,他严守秘密,同时进行艰苦卓绝的谈判,最终促成这项巴以间历史性和平协议。1993年9月13日在白宫草坪签署协议后,阿巴斯没有按照礼宾安排先同时任美国总统的克林顿握手,而是径直走向以色列前总理拉宾。尽管这一举动违反程序,但受到在场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1995年阿巴斯重新坐到谈判桌前,与以色列达成一系列协议,逐步扩大巴勒斯坦自治区范围。1998年11月18日,阿巴斯与时任以色列外交部长的沙龙举行会谈,讨论最终地位问题。2003年,已经成为以色列总理的沙龙在自家农场再次会见阿巴斯,并表示愿意与阿拉法特以外任何人谈判。
《奥斯陆协议》签署后,阿巴斯于1994年秘密回到家乡采法特,人是物非,如今的采法特已经是以色列的领土。
阿巴斯本想看看童年时住过的房子,但战争已经将它们完全毁掉了,站在他家房子曾经矗立的地方,阿巴斯悲伤地说:“你再也回不到出生的那座房子了,也见不到老邻居,甚至连村庄也没有了,他们全都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你的家乡已经建起新的城镇,犹太的新生儿出生在原本是你们的房子里。在这里你只是巴勒斯坦少数民族,你的语言、文化、旗帜、圣歌都不代表这个国家。没有工作等待你,也没有人渴望并欢迎你的到来!”
站在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故土上回忆童年的生活,阿巴斯潸然泪下:“对于每一个难民来说,家乡是永远深藏在内心深处不可磨灭的记忆。”
现在的阿巴斯已经在加沙和安姆阿拉定居,阿巴斯的妻子是巴勒斯坦北部人,据说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从不过问政治。3个儿子投身商界。
但是,在阿巴斯68岁时,大儿子马赞因突发心脏病猝死,这让阿巴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从此成为了一个“工作狂”。他马不停蹄地奔走于世界各地,出席一个接一个的会议。不过他依然是个慈祥的祖父。有幸能够进入他的办公室的人会经常看到他和他的孙女在玩耍,对他的孙女十分的温和,慈祥。(楚天都市报综合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