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上午,我被阿洁的拜年电话吵醒。她叫我立刻起床,去她家吃饭。我赶了过去,阿洁的老公大头还未起床,我在客厅里小坐片刻,建议她陪我一起去看看楼上的阿金。
阿洁说,大年初一上门拜年,自己结了婚,按广东的风俗,应该给阿金的女儿包一个利市。她回里屋拿出一个利市袋,在里面塞了50元钱。我问她是不是我也要如法炮制?她想了想说,你还没有结婚,不用。过了一会儿又说,她太可怜了,你也掏50元吧。
阿金家房门紧闭。我们敲了半天门,阿金才睡眼惺忪地跑出来开门。阿金一晚没睡,不是守岁,用她的话来说,是在“闭门思过”。看见我们两人争着掏利市给她女儿,她的眼圈即刻就红了。她说:“那个死鬼,不管我们,倒是朋友们一直在帮我。”
我十分关心昨晚除夕之夜,在新旧交替各家各户打爆了电话拜年的那一刻,阿金她老公有没有打电话来拜年?阿金沮丧地说没有。
如果说,在31岁那年,阿金在经历了婚姻的破裂与打工的艰难之后,是因为不知情被人包养的话,那么,她的胞妹阿银则是盲目地跟着感觉走,明知是当人家的小老婆也心甘情愿地一头栽进烂泥塘里去。
阿银,1974年生,今年30岁。皮肤白皙得让人看得见微细的浅蓝色血管,就连微微一笑时面庞也会瞬间绯红。1月26日,正月初四下午,我拉着阿金女儿的手,和阿金一起去探望她时,她刚刚送走钢琴老师回来。看见我跟她姐姐很熟,也把我当朋友,邀请我去她家坐坐。
她家客厅不大,一架德国公主牌立式钢琴赫然而立,深褐色的琴面纤尘不染。墙角悬一把古典吉他。电视柜旁有一组半人高的音箱和一个中型功放机,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品牌。
“这是谁的?”我指着吉他问。
阿金抢着说:“是阿银老公的。”
“是啊,他最喜欢音乐呀!他逼我去学钢琴时就说过,将来我们都失业了,你弹钢琴,我弹吉他,肯定饿不死的。”阿银的笑容是一种心满意足的证明。
“钢琴学了多久了?”我有些好奇。大多“二奶”的家庭都还在温饱线上浮沉,这个家不但衣食无忧,而且还在追求情调的嘛。
她想了想说:“一年多吧,拜尔差不多要完了,599弹到十几课。”
“弹一只曲子吧!女娃娃一直在家吵着要听呢!”阿金将女儿抱到沙发上,母女俩端坐着,像在等待一场音乐会。
“新年新曲,来,弹一支吧!”我轻轻地拍掌。
阿银的脸突然红起来,她说:“弹一曲《少女的祈祷》吧!我刚学的曲子。”
她在琴凳上坐好,打开琴盖……
“啪,啪”。一曲刚落,囡囡带头鼓起掌来。我和阿金也鼓掌,阿银脸更红了。她放下琴盖说:“老师说,我最近半年的进步很快,我想去考级。可能几年之后,说不定我也能教琴呢。”
“教琴?能养活自己吗?”阿金疑惑地问。
我笑着说:“教琴肯定能。现在的钢琴老师多俏啊,一节课就收100元。”
“你知道李云迪的老师但昭义吗?我本来想找人请他教课,但是太贵了,听说要500元一节课哩!”
“李云迪是谁?”阿金瞪大茫然的眼睛。
“姐啦,拜托啦,你什么都不知道!”阿银无奈地笑着。
这一年,钢琴王子李云迪还没有扬名国际,但在深圳早已声誉鹊起了。
明日请看:阿银说,为什么光指责“二奶”,就不讨伐和制裁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