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学劝阿灿:与其千辛万苦打工,不如每月拿几千元“固定工资”算了
见到阿灿,我刚说是某某介绍来的,两人相互一望,禁不住嘻嘻笑了起来。我们在“企街”时迎面相遇过多次,互相点点头,好像也搭讪过几句,只是没有交谈过。
阿灿果真满脸粉刺,剪了个娃娃头,眉眼还算可以。她并不袒胸露怀,穿了件米黄色的太空衫,上衣衣领还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像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下身着花格呢大摆裙,裙幅度几乎有360度,足蹬仿皮米色靴子,整个人距离时尚起码落伍5年。当她每次向我走来时,我几乎都将她认成一个小保姆。
傍晚,在村里那家最好的西餐厅里,我请阿灿吃晚饭。我要了两份煲仔饭,阿灿选了香菇鸡块,我要了咸鱼肉饼。就在有意无意的交谈中,阿灿说出了自己的往事。
回到住处,我根据暗藏在手提包里的索尼采访机的录音,在日记本上记录整理出阿灿的故事———
你问我是哪里人?我来自贵州一个贫穷的小镇,今年26岁。爸妈都是农民。下有一弟二妹。大妹也到深圳打工来了,在布吉某厂当物料工,每月能挣几百元。弟弟还在家乡上高中,小妹在念初中。
我上高一时,我家穷得再也不能支付我上学的费用了,不得已我就退了学。听人说深圳是个花花世界,好赚钱,我就跟着村里一个男孩,拎着一床被子,南下打工。进关时,我是扒铁丝网进来的。听老乡说沙头角一家工厂招工,我就去见工。
那天,见工的年轻人真多啊!里三层外三层,我好不容易挤进去,看见招聘栏上一行行新兴的行当,我心中好奇得很,有“车工、焊工等等”,我什么也不懂,就在“大烫”一栏上签了名。
见工时,主管是个男的,比我大两岁,竟然是我的同乡。他对我填的表格感到好奇,拉着我去“大烫”车间看别人是怎么工作的。我一看,吓坏了。原来,“大烫”足足有2.5公斤重,整天不离手,要烫平成摞成摞的衣料。就算是一般体格的男孩子,也不一定吃得消的。
看完“大烫”们的辛苦样子,主管问我怎么样?能不能胜任?我咬着牙说,可以。
主管可怜我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同乡,叫我负责每月车间内的抄抄写写。主管的女朋友是另一间工厂的会计,闲时还教我几下。半年后,在主管的鼓励下,我干起了小工厂的小统计,负责简单的结算,发发工资,月薪有900元。
就是这样,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还不服气。我特别想当车工,因为车工一个月能赚1800元左右。半年后,我才明白,这份工资是只有在工厂干了起码5年以上的熟手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来深圳最初的日子里,我恋爱了,爱上了那位带我走出贫穷小镇的男孩子。可是,两年后,我的爱情彻底破灭了。原来,那男孩子在沙头角另一家公司打工,公司里一位女工也爱上了他。那一年冬天,我男友被小偷扒完了所有的钱,女工拿出所有的积蓄,一共7000多元给男友回老家,男友感动不已,就将女工带回老家去成婚。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万念俱灰。当初,我变成一名统计时,做粗工的男友见到我有一种自卑感,但我从未看不起他,还在苦苦存钱等他娶我,不料,等回了这个伤心的消息。我收拾所有行李,告别让我伤痛的沙头角,到八卦岭工业区谋生,却一直找不到工作。正在六神无主之时,遇见一位高中同学,她已经做了香港人的“二奶”。她丈夫的一位同事也想找一位老实本分的内地女子做小的。女同学劝了又劝,叫我与其千辛万苦打工,不如每月拿几千元“固定工资”算了,想了一个星期,我咬着牙答应了。
明日请看:阿灿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也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