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们的打扮一般构成两个极端:时髦与随意
阿春的粤语歌曲唱得很好。我央求阿春教我白话,阿春认真地看了我一眼,问我的身世,我又如此这般“悲惨”了一通。阿春突然笑了起来:“阿敏,别慌,我要给你介绍一个香港男朋友。要是刚才在麻将馆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给你介绍男友的。”
我这么俏吗?两天后,问过阿君才知道,在村中,凡帮小姐妹介绍香港老公的,要收佣金5000元至1万元不等。所以,有相当多的女孩热衷此事。
“企街”原本是粤语中闲逛的意思。对于一个入住海湾村考察“二奶”现象的人来说,“企街”是工作中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我曾利用年前节后的几天时间,整天“企街”,目光在一个又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上逡巡,至少可以说,已经大体掌握了村中“二奶”们的穿戴习惯。
她们最大的本钱就是年轻,这一点,从她们那白里透红的皮肤上就可以看出。她们的打扮一般分为两类,因而也构成两个极端:时髦与随意。
所谓时髦,的确是需要身体本钱的。当日深圳的气温为10OC,我穿一件皮衣,两件羊毛衫。而她们有的仅穿一件内衣,外罩一件黑色风褛;有的大胆袒露前胸,突出胸前乳沟,外披一件橘红太空服,欲盖弥彰;更有的干脆将两只漂亮的白胳膊露在寒风外,仅在手臂上戴了一段小半截的黑手套。说她们“招摇过市”并不过分。另一类型就是随意,简直就是不修边幅。她们往往将各类睡衣睡裤穿到街上,睡衣外仅加一件薄薄的太空棉背心,拖着夏日才能见到的凉拖鞋,让人不得不佩服她们把公共场所当作自家内宅的本领。
1月17日,星期三,也就是腊月二十三这一天,下午2点左右,我去美容。外地女子绝大部分山一程水一程地赶回内地老家过年去了,村里人烟稀少,偌大的美容厅内只有我一人在洗脸。美容师长得妩媚动人。我在村里住久了,竟疑神疑鬼起来,觉得她也是一位被港人包养的“二奶”。
她并不避讳有关“二奶”的话题。她说,由于过春节,大部分“二奶”都回去了,香港男人过年过节注定要跟大婆一起过,“二奶”们别无选择。一般情况下,“二奶”们会在中午至傍晚六七点间来美容美发,7点过后,香港老公要回到村里,她们一般是不大出门的。美容师说,当“二奶”的特别热衷于美容,与其说她们是为了留住匆匆而逝的青春容颜,还不如说是为了留住身边男人的心。有一次,一个女仔凌晨两点赶来美容。她刚从牌桌上下来,突然想起老公第二天开车路过会回家看望她,她不得不换一副容光焕发的面孔去讨男人的欢心。美容师边做美容边陪她聊了许久,直到4点半钟那女仔才回家睡觉。
做手部按摩的时候,我更清晰地看到美容师的脸,那是一张单纯的漂亮的脸。我问她,假如有可能,你会不会让人包起来?她想也没想就说:“没有人包我。即使有人包,我也不会。我一个月可以拿1500元,在这里还包吃包住,可以养活自己,给人一包,什么都要靠别人,多不保险呀!”她说,她也同情她们,她们大多来自农村,无一技之长,涌进城来淘金,其中一部分人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被逼无奈,才做人家的“小老婆”。
临走时,美容师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让我去找一位叫阿灿的女子聊天。阿灿满脸是痘,常来美容。
明日请看:女同学劝阿灿,与其千辛万苦打工,不如每月拿几千元“固定工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