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应峰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伟大的启示从未显现过。替代它的是小小的日常生活的奇迹和光辉，就像在黑暗里出乎意料地突然擦亮一根火柴，使你对于生命的真谛获得一刹那的印象……”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芙的小说《到灯塔去》中的这些文字透露出来的智慧，常常会让宁静的生命隐隐泛起或明或暗的躁动。

因为倾慕伍尔芙的超凡智慧，毕业于剑桥大学的政治家和经济学家伦纳德爱上了她。尽管伍尔芙视婚姻为“丧失自我身份的灾难”，认为“爱情宛如壮丽的火焰，必须以焚弃个性的珍宝为代价”，但她并不拒绝精神之爱。然而伍尔芙只是一味地沉溺在精神之爱中，在这种一厢情愿的情况下，伦纳德开始一心一意追求对伍尔芙的精神之爱。他这样做惟一的理由，就因为在他心目中“她是个天才”。这样一来，伍尔芙完完全全被伦纳德折服了。

这份精神之爱一直维持到1940年。如果没有德国空军对英国实施“海狮”和“月光奏鸣曲”行动，就不会给伍尔芙带来生命中无法忍受的重创。那一年，她在给友人的信中写道：“我生命的激情，就是伦敦城。……看见伦敦整个被摧毁，这太刺痛我的心了！”翌年，59岁的伍尔芙跳入乌斯河的激流中。她留下字条，说，自己毕生的幸福来源于她的丈夫伦纳德。

在生命缓缓沉淀到岁月纵深处，再也听不见鸟儿的歌唱，闻不到白玉兰的馨香，伍尔芙展现在我们面前的精神之爱还在，智慧之花还在。它们幻化出可以照彻人心的不朽光亮，优雅地穿梭在一代又一代人的怀想和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