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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快活”——与武汉话剧团团长李铁的对话(图)


(2005-09-12 10:16:52)

李铁,国家一级演员,武汉人民艺术剧院院长助理、武汉话剧团团长。代表作有话剧《丢手巾》、《同船过渡》、《三峡魂》等;小品《风雨同车》、《凯旋父子兵》、《球迷》等;电影《没有字的信》、《缉拿皇后》等;电视剧《三国演义》、《来来往往》、《英雄》等;方言小品剧《搭百算数》《你口赫我》等。获首届全国戏剧小品大奖赛“最佳演员奖”、第四届中国话剧“金狮奖”、2004全国小品大赛银奖、第十一姐中国人口文化奖优秀作品小品金奖等。
 


对话背景

    9月22日,本报与武汉说唱团联手打造的夏雨田遗作、大型方言喜剧《活到就要活快活》(以下称《快活》),就可以和观众见面了。

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似乎难得“快活”。探班《快活》剧组,田克兢的黄陂话与陆鸣的仙桃话交响,让人忍俊不禁;“半吊子”、“栽麦子”、“苕胖子”、“闷砣子”等演绎着人间酸甜苦辣,各具情采。三句半、独角戏、快板、双簧形式多样,让人眼花缭乱……开怀畅笑之余,更让人流连的,是汉腔汉调中蕴含着的汉派文化。

9月9日,《快活》定装,该剧导演李铁应约与记者对话。期间,不时有演员进来就造型问题与他交换意见,专访因此时断时续。“衣服小了”、“穿夹克好”、“头发要更乱一点”……李铁一丝不苟,如不是8日预约采访时获悉,因太过劳累他在医院呆了一天,我断难察觉他的疲惫。

还有“岔巴子”田克兢,身兼多职,但每天上午9点,准时到排练厅,并交出手机,确保排练;“嘎巴子”陆鸣已经打了两个月的吊针,手背满是针眼,也不下“火线”……这些制造“快活”的艺术家,为了观众,委屈了自己。

时间 9月9日
    ■人物 李铁
    ■采写 记者 周洁
    ■摄影 记者 尚炜
    ■资料照片 武汉话剧院



  困无柜台

   
问:去年,你导演并主演的《搭白算数》在江城掀起“方言小品剧”热。《快活》排练进展怎样?



《搭白算数》剧照


《三峡魂》剧照


《同船过渡》剧照


《球迷》剧照

李:《快活》一共8场戏,表演时间为1小时40分钟,戏已排完。但因为没有演出场地,只好推至本月22日-24日在武汉剧院首演。没有剧场,说白了就是没有柜台。借别人的柜台就要受别人的限制。除了借一天就是一天的场租,另外,时间段也不容你选择,只能在别人没有演出的时间演出。

问:武汉人艺,可是和新中国同龄,怎么会连剧场都没有?

李:原来有一个中南剧场,后来拆了。令我们欣慰的是,这几年推出的《搭白算数》、《母亲》等话剧,市里很重视,为迎接八艺节,正在京汉大道给我们盖一个剧场。

问:你挺看重“有自己的剧场”。

李:没剧场,我生产的产品没地方展示,没地方卖呀。

余秋雨老师说,戏剧讲究一种仪式性。比如真正喜欢音乐的,谁家没有高级音响,但如果中央乐团的艺术家来了,国外的顶级艺术家来了,人们还是愿意到现场。除了享受舞台的灯光、舞美。坐在剧场和大家一起鼓掌,那种交流,让你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一个观众,仪式性让人觉得你就是某个艺术品的一部分。

幸遇贵人

问:你执导的《搭白算数》,创下了“一部剧一年演出过百场”的纪录。开怀畅笑之余,不禁会想,武汉首部方言小品剧怎么是出自你的手?因为你是哈尔滨人。

李:(笑)我是个“外人”。18岁到武汉,迄今,我在武汉已呆了20年了,对武汉这方水土有很深的感情,从某种意义上讲,武汉是我的第一故乡。

昨天你给我打电话,说你刚做了一个沈虹光老师的稿件,我回家看了很有感触。沈老师是我非常景仰的艺术家,我刚到武汉排的第一部大戏就是她的《丢手巾》,后来让我开窍的戏也是她的《同船过渡》。

问:她对你可谓有知遇之恩?

李:是的,是我的贵人。

问:在很长一段时间,难见让人会心一笑的作品。

李:除了剧作家创作上的问题,人们的心理也有些浮躁了。比如,以前马三立先生的单口相声,十多分钟的铺垫,最后抖个包袱,让你笑一下,还韵一下。这就是幽默,是高级的。但现在能不能这样呢,难了。你韵一分钟、两分钟,观众就抬起屁股走了,所以我们现在讲究碰头彩,一分钟或半分钟来一个包袱。但是,作为一个艺术作品,怎么可能让你从头乐到尾,怎么可以让你从头到尾笑破肚皮,这对我们是挑战。

昨天我看你写沈虹光老师的文章,她说得特别好:你是个剧作家,首先把剧本写好;是演员,先把戏演好,不要去责怪观众,怎么老不走进剧场。

岔出精神

问:你曾说想把《快活》打造成武汉版“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一般艺术家好像更多愿意“独步天下”,不怎么想以别人的作品作为衡量自己创作的尺度?

李:因为刘恒小说里渗透的理念是我追求的目标。它是那样的精致,那样的有内涵,为什么不能学习呢?

问:刘恒给张大民有个定语,叫“贫嘴”,原来你也是偏爱“耍贫”?

李:(笑)其实我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比较静的。“贫”是北方话,实际上和武汉的“岔”差不多。都是热心快肠,爱管闲事那种。可能是好心办了坏事,办了错事,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是可爱的。

问:在你的眼里,《快活》剧中的“嘎巴子”、“岔巴子”、“半吊子”、“栽麦子”、“苕胖子”、“闷砣子”等形象,哪个嘴最“贫”?

李:每个人物都有闪光点。比如田克兢这个“岔巴子”,就是来自社会底层的一个小人物,有着诸多不易。他的一句经典台词,更能代表我的想法:“人一辈子,掐头去尾有意义的也就万把多天,快活是活,不快活也是活,活到,就要活快活。”

问:据《清门考源·各项切口》中记:“巴子”指在道中无地位的小人物。无论四川方言,还是上海方言,“巴子”一词似乎都无雅意,觉得比“笨”更丢人。从你打造的“岔巴子”人物形象上看,没有“贬”的意思。

李:语言是在变化的。武汉话里,“巴子”原本也有骂人的意思。在加入热心快肠的那种“岔”的意思后,词义渐渐中性化。古时候,“子”是对人的尊称,准确一点理解我们的人物,断句应该是嘎巴+子、岔巴+子、半吊+子、栽麦+子……

做比说好

问:武汉人艺可谓藏龙卧虎。被人们誉为“四大须生”的张章、陈牧、马奕、胡庆树;“四大名旦”司徒莺、哈珊、陈矿、宋映;“四大导演”鲍昭寿、周元白、莫先铨、许卜丽。还有大名鼎鼎的崔嵬、谢芳,这些名字今天提起来,依然让老一辈人记忆犹新,让新的舞台从业者高山仰止。

李:那真是武汉人艺发展的黄金时期。当年市民在“人艺”前留影,曾成为时尚。

问:你首创的武汉方言小品的成功,可否理解为汉派话剧春天的到来?

李:尽管我们确实创造了近些年来没有的辉煌,但我没感觉春天的到来,还是比较艰难。禀承武汉人艺的传统和当年光环,这在我们不少搞戏剧的人身上,不自然流露出一种清高。而我常年搞小品,接触观众多些,知道老百姓真正喜欢看什么,过去那种风雅,离老百姓远了。想做到雅俗共赏,所以才做了《搭白算数》、《你嚇我》等戏,我们讲不媚俗,但不自然有一些随俗。传统上,人们觉得话剧应该是很雅的,于是批评声就来了,你这是话剧吗?

问:为什么还在继续做,《快活》已经是第三个方言小品剧了?

李:因为要生存呀。我也知道,这样做也许有问题。骂归骂,批评归批评,但年底拿钱,是不是比过去都多了呢?闲置的业务人员是不是都在做事情呢?所以,做,总比说风凉话要强。

钟情话剧

问:你在影视作品中塑造的人物,如《三国演义》中的阿斗很受观众喜爱。相比电影电视剧,话剧是小众,怎么扎根“小处”,而不去登“大山”?

李:我生长在哈尔滨话剧院,在一个艺术的环境中长大,有种话剧情结,不看戏,不排戏,心就痒痒的。演员是一种被动的职业,你必须等导演的邀请。圈内也有朋友不理解我为何舍影视而专注于话剧,但我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漂”也是需要很多本事的。现在有多少演员在导演身边转,即使是朋友,三年四年不见面,拍片时都很难想到你。

问:面对挑战,作为优秀演员的你,和作为优秀导演的你,有没有独自比较过两者的难度系数?

李:(大笑)毕竟是两个不同的行当,不好比较。优秀导演不敢当,如说立志做一名优秀演员,我还是有些自信。

生活中,哪怕再快活,也是有无奈的。我曾有个邻居,夫妻俩都下岗,经济条件比我差多了。可他们把生活打理得有滋有味。所以,一个人生活质量怎样,不在于你是否富裕贫穷,而在于你对生活的态度。人一辈子,能做自己喜欢做的,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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