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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除虚假新闻 认清虚假新闻发展趋势


(2005-10-12 10:09:25)

包东喜(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新闻阅评组 430071)

何 静 (华中科技大学新闻研究生 430074)

当前,随着中国新闻市场的成熟与活跃,新闻报道有了很大改观,主要体现在:新闻的来源趋于多元化、新闻的传播渠道日渐增多、新闻传播主体复杂化以及高新技术的介入带来的新闻操作模式、运行规则上的改变。应该说,这些变化适应了信息时代受众对社会信息的多层面、多向度的需求,跟随了全球一体化的趋势,在新闻传播的实效性、丰富性、深度性上给予了创造性的开掘,但是与此同时,新闻赖以存在的真实性原则却在这个过程中有了不同程度的缺失,并且呈现出新的特点和态势,催生出层出不穷的各式各样的虚假新闻。这不仅引发了种种纠纷,也极大地影响了新闻的权威性和公信力。

当前,从虚假新闻发生发展的趋势上看,我们可以总结出以下几个特点:

一、虚假新闻“外产内销”与“内产外销”频繁

由于境内外地域跨度大,国内外文化差异大,因此造成一些媒体信息在跨境传播转译过程中出现虚假:有的把国外报纸版面广告当作新闻在国内传播;有的把国外科幻趣闻、八卦故事当作新闻转载;有的将国内无中生有的内容向外传播。上述现象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2004年10月27日,国内一家报纸刊登了一则新闻,题为《美国〈洛杉矶时报〉10月4日美国50州高等教育联盟评选--中国最受尊敬大学及校长排行榜》:“中国私立大学首次进入前10名,该所私立大学西安翻译学院位于中国西部,在校学生4万名,是中国最大的私立大学。”(《新闻记者》:《从一则假新闻看媒体对“消息源”的使用》)后来经方舟子的核实,证明这次某联盟的调查提名只是一个付费广告,而不是由《洛杉矶时报》记者根据事实所写的文章。

另外一则有关武汉的社会新闻更为离奇:有学者发现,新加坡一家报纸今年5月6日在登载武汉的一条消息,称武汉一男孩孵出13只小鸡的消息,并通过网络广为传播。这样新奇的报道内容,当地新闻媒体一定会大篇幅报道,但遗憾的是,该学者查阅当地6家日报、从各个电台、电视台以及网站查阅这条消息,却并不见报道,也从未听人说起。显然,这条报道就是典型的“内产外销”的虚假新闻报道。事实上,这样的新闻不在少数。

近年来,权威部门发布十大假新闻中,类似上述情形的有上海将建300层容10万人的摩天大楼、美国医生操刀换人头、中国少女改写牛津大学800年校史等。这些假新闻在媒体上出现的时候,曾吸引了多少目光!

二、传播“群体效应”:国家权威主流媒体也要新闻打假

在注重读者和市场的今天,一条可读性强且为读者广泛关注的报道,往往会通过网络为许多媒体关注并转载,特别是报道被权威的国家主流媒体采用后,一些地方媒体因信任其权威性而大量转载,因此也造成少数虚假新闻传播的“群体效应”。近年来,虚假新闻呈现从地方性一般媒体向国家权威主流媒体扩展。

  在中国,国家级媒体的地位和权威是无可置疑的。人们很难将国家权威主流媒体与虚假新闻联系在一起。但是近些年,许多虚假新闻正是通过国家级媒体产生或是加以确认、放大的。

以假新闻之一的《中国少女改写牛津大学800年校史》为例,黑龙江某都市报2000年12月19日以《这在牛津大学建校史上是第一次》为题,报道了这一消息。2001年1月23日,在江浙极有影响的某都市报也以《20岁鹤城姑娘穿上牛津博士服》为题予以报道。这两条消息都比较简单,字数不超过500字。紧接着,国家权威媒体长达数千字的各类人物通讯《中国女孩改写牛津校史》将此事放大,急速升温,使之成为轰动全国的特大新闻。其中写道:“近日,英国牛津大学颁发校长令,把博士学位和最高奖学金的荣誉授予来自中国齐齐哈尔第一中学的留学生吴杨,以表彰她在数学和电子计算机学科中获得的优异成绩……颁发给她6万英镑的最高额奖学金。导师戴里克教授说,吴杨是他当15年博士生导师中教过的最好的学生。”(《新闻记者》:《2001年十大假新闻》)但是令各家媒体难堪的是,11月23日,吴杨本人在《中国青年报》上公开表明报道的失实性。在这样一组虚假报道中,正是权威主流媒体带来的“群体效应”,将读者引向虚假信息的“陷阱”,使其无法辨识真伪。

  著名学者陈力丹认为,出现这么多假新闻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记者、编辑选择新闻的标准不是其社会价值和现实意义,而仅仅为了满足受众的心理需要。随着受众兴趣逐渐转向社会新闻,即使记者、编辑主观上有正确引导的意图,但往往禁不住精彩“事实”的诱惑。于是,这类明显缺少可靠证据的“事实”,竟能在我们的媒体上连续不断出现。

  事实上,在媒体自负盈亏的今天,许多媒体在尚未成熟的市场竞争中往往把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排错了位,只要所报道的新闻能够吸引受众,即使内容有疑点也是照上不误。国家级权威媒体发布虚假新闻也就不难理解而成为情理之中的事了。

三、非时政新闻报道成虚假新闻报道的“重灾区”

非时政新闻报道特别是文化娱乐报道、体育报道和经济报道成了虚假新闻的重灾区。文化娱乐新闻带给人们更多的是轻松与休闲,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即所谓的“谈资”。也许是因为其消遣的特质,一些报纸将窥探明星隐私、爆炒明星绯闻当作迎合少数读者口味的“法宝”。

为了追求所谓的“视觉冲击力”,一些报纸在文化娱乐新闻的标题制作上哗众取宠、危言耸听。为了吸引受众的注意,往往断章取义,从文章中挑出一些敏感词汇当作标题。《张柏芝为大众宽衣解带》这样的标题令人瞠目结舌,其真实的内容只不过是影视明星张柏芝为某沐浴露做广告的消息。又如申花队另请了一位外国教练这条新闻,记者巧选角度从原教练徐根宝写起,编辑却取了《徐根宝黯然伤神:爱人结婚了新郎不是我》这样驴唇不对马嘴的标题,以此“煽情”招徕读者,有悖于新闻原则,造成新闻报道虚假。

2004年8月29日,奥运女排一举夺得冠军。而在比赛尚未结束之前,某门户网站却发出《女排姑娘20年奥运冠军梦惜未能圆》的消息。这则假新闻的出现,很明显是为了抢新闻。网络媒体往往将时效性放在第一位,将事件的首发视为自己实力的最重要标志,但是要知道时效性和真实性不是对立的,更不能以牺牲真实性来换取时效性。

娱乐圈内的假新闻防不胜防,有人说看娱乐新闻只能相信一半。在新闻史上,娱乐新闻的兴起是与媒体市场化转向同步进行的。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要生存下去必须进行市场化运作,媒体为此千方百计满足受众的需求,几乎所有媒体都把娱乐、体育新闻的“抢新、抢奇”作为抢夺眼球的重点之一。《李连杰重返青海修佛法》的消息被列为2004年十大假新闻,后来据李连杰证实该报道纯属子虚乌有。

四、无特定指向的虚假新闻易流行

专家认为,从有无特定指向来看,虚假新闻可以分为两类:有特定指向和无特定指向的虚假新闻。前者在报道中有明确、真实的新闻当事人指向。后者在报道中没有指向某特定新闻当事人或其所指向的新闻当事人纯属虚假。对于前类虚假新闻,由于它往往侵犯了新闻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新闻当事人一般会主动高举打假旗帜,因此,现实中这类虚假新闻也较好地得到了遏制。对于后一类虚假新闻,由于法律规制存在着不足,加上业界和学界关注不够,其打击力度也明显较弱。这不能不给新闻打假蒙上一层不确定因素。

无特定指向这种“有惊无险”的虚假新闻便得以纷纷出笼。《45年前的恋人从死亡名单上走来》一文,曾是前些年为许多媒体刊载的一长篇“纪实”通讯。文中讲述了黑龙江省海林市胜利乡一位叫王家政的战斗英雄与长沙姑娘许燕的生死恋情。此文颇为煽情动人。后经《黑龙江日报》记者纪秀英的调查,发现该篇“纪实”通讯纯属“纪虚”,不但许、王其人其事均属虚构,连海林市也无胜利这个乡。2002年1月,某杂志刊登《斗志斗勇:女记者与“狼”共穴61天》,讲的是一名女记者因写批评报道遭到报复,被拐卖到山沟里呆了61天,情节曲折离奇。但经查证,并没有报道里说的这个人,也没有这件事。

以上几例皆属无特定指向的虚假新闻。该类新闻表面上新闻要素一应俱全,实际上纯属虚构。这类报道的另一特征是“对事不对人”,它追求的是事件的煽情或事件所具有的轰动效应,它不以侵害新闻当事人为目的,实际上也因为其事件乃至人物、地点的子虚乌有构不上对特定新闻当事人的侵权。它使作者追名逐利的渴求得到满足的同时又避免了新闻官司的烦扰,这也导致近年来无特定指向虚假新闻日益泛滥。

五、技术错误导致虚假报道屡屡出现

综观近年来列出的十大假新闻,我们不难发现,其中有的虚假新闻完全可以避免。事后追查反思,发现主要出现了一些技术环节或者检查督导环节。办报无小事。在一些细节上的疏忽带来无法弥补的后果,如一个采访对象名字写错、职务交代有问题、画版加了不该加的边框等等,往往难以引起足够的重视。专家观察发现,这些问题如果出现在普通采访对象身上,一般会被从业人员当作小毛病,或胡乱解释一番、或冷处理,一笔带过;但涉及到一些重大采访对象,则这些因技术原因引出的问题都会当作重大事故处理,轻则扣稿分通报批评,重则辞退处分员工。

在近两年列入的十大假新闻中,有这样几则事例:

2005年1月29日,一家报纸刊发了《河南省新郑市市长公寓内自杀》的报道,在配发新郑市长白虎林资料照片时错误刊登了河南省省长的图片。2005年3月22日,一家时报刊发报道《新中国最大卖官案今日开审》,误将黑龙江省委书记照片当成原黑龙江绥化市市委书记马德照片刊出。事后调查发现,问题都出在资料图片下载、文图编辑等技术环节。这类技术环节引出的错配图片等问题,屡屡导致虚假报道,给媒体公信力和良性发展造成损失。

总之,新闻界要切实从根源上治理虚假新闻,就必须清醒地认清虚假新闻的发展趋势,研究对策,制定措施,做到防患于未然。

(编辑:徐蟾桂)#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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