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小背包扔给他，“来接我也不知道换换衣服！”他冷笑着拥着我向外走去。这个该死的家伙，半年多没有见面也不会吻我一下，连最起码的拥抱都没有一个。我越想越气，难道我就可怜得连一吻一抱都要别人施舍？？“大姐，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穿过西装，而且上个月我交了300块钱到礼仪班学习了俩个星期都没有学会打领带，你叫我换什么衣服？”他满脸的不屑，就象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明白人生的真谛一样。“包里有个麦当劳里买的。”我抬头看看周围，昆明的景色真的不错。

　　“感谢了噶，”他没有忙着打开包，“想吃什么？我带你去，不过说好了钱可是要你付！”我想昆明真的是个好地方，一个地方的好坏看看那里的男人的德行就知道了。我有过不下十个男人，而魔鬼书生让我知道了云南男人的难得与可贵。我和他除了朋友还是朋友，尽管我和他在一张单人床上度过了若干个孤男寡女的夜。

　　“无所谓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的小说怎么样了？”我不在乎钱家里不缺钱，我自己也不缺钱，一年下来的稿费也足够我挥霍了。“也许不到睡大街的时候我不会有出息的。”他仍然冷冷地说，我搞不懂是不是他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还是我这张自认为还算漂亮的脸在他眼中连农村女人的补丁裤裆都不如？“要不我先垫一部分钱把你的书出版了，我看在网络上反响不错的？”我试探着问他。“再说吧，我不想把自己的水平一降在降。”他不停地吸着烟，从他稀疏的胡渣中我看到了一种沧桑，一种玩世不恭的沧桑。他总是这样的清高，而又是那样的清高得没有水平。我的眼睛湿润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心酸。我自认为会对一切无所谓，哪怕是亲姐姐骂我是天下第一淫荡女时我都可以泰然若之。

　　“怎么连你也会哭？”书生用下巴上的胡须来扎我的耳朵，“老大，我最讨厌的就是一个毫无痛苦的人也会刻意的以泪洗面。你这样明摆着是叫我们这些生活艰辛的人赶快从地球上消失是不是？”是呀，我怎么会痛苦？一只独行于都市夜色下的猫，总是在不停地寻找猎物或者成为猎物。不曾机想过归宿，有不曾想过何时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中。我怎么可能会痛苦呢。

　　“不说了，我带你去吃过桥米线，晚点在带你去酒吧！”他终于露出了微笑，他笑得相当不好看，年纪不大却满脸的皱纹。但是我喜欢他笑，百年不遇的景观哪怕是火山喷发也会让我兴奋不已。

　　“当初你是怎么戒毒的？”我自己掏出一支烟点燃，这该死的家伙从来没有想过递给我一支半支的香烟。现在我才发觉我们沿着大街走了半天，而他却没有一星半点打车的意思，过了几个公交车站他也没有停下。

　　“不会连你也想试试吧！”他惊奇地看着我，“不是每个人都戒得掉的，和我一起吸毒的四个人死了三个还有一个在坐牢。哪个东西，除非你活够了，要不然千万不要沾！”他说得很认真，也很坚决，就像当年妈妈说如果我再敢夜不归家就让我永远滚出家门一样。

　　“说真的，我真的很想试试！”我走不动了，但是他硬是拖着我走。

　　“不要什么都想试，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试了就要后悔一辈子的！”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同的夜和不同的男人在床上做着相同的动作。我常常觉得自己就像发春的野猪一样，每次和男人做爱我都会想到野猪交配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它们差不多，但是我拒绝不了那样的快感，当雄野猪们在我体内尽情喷射的时候我都会有前所未有的快感。我讨厌，更渴求，而且不断的寻找着这样的快感。

　　“你不带我去，会有人带的！”我忍着正在打转的泪水，一种莫名的委屈使我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猫有九条命，我想我只要一条就足够了！

　　“怕了你了。”他用力地捏着我的胳臂，我想他捏的地方为什么不是我的乳房或者其他地方。

　　“我走不动了，你呢？”他突然停止下来问，这个问题应该在一个小时以前问，遗憾的是他现在才问。

　　“离你住的地方还有多远？”我双手放在他的脖子上，这个姿势和拥抱差不多，他没有推开我。

　　“大概俩百米不到一点，如果你走不动的话我们打车。”我真的想放声大哭了，他到底是不是人来的？难道他真的是魔鬼？也许他超人的文采扼杀了他身上所以的神经中枢。

　　“忍忍吧，我没有问题的，像个多小时的飞机我都坐怕了。”我伸手去摸他的脸，他的眼神很冷，有很陌生。他的皮肤很粗，就像个暴晒多日的橘子。他以前和我说过，云南人的皮肤，没有一个好的。

    二

　　到他住处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昆明的天气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夏天太阳一落山就有一种使人酸酸的寒意。他住的是民房，在四楼，屋里除了一张床就一张书桌和一把塑料椅子， 书桌上放着凌乱的稿纸。书桌前诺大的玻璃窗上却没有窗帘，坐在塑料椅子上可以把对面小屋的动看得一清二楚。我真怀疑习惯裸睡的他会不会被偷窥，而且对住的面看样子是个女的。

　　“洗洗脸我们吃饭去。”他指指墙上的毛巾，水倒是很方便就在书桌旁边。我脱掉外衣，身上只有一只胸罩。书生平静地吸着烟，从和他认识到现在，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对我。“帮忙解一下胸罩扣子！”我转身背对着他，“帮我擦擦背，你们这里的浴池我一进去就想吐！”我故意气鼓鼓地说，叫他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用商量的口气，要不然他会装作没听到。

　　他走过来一只手轻轻地解开胸罩，手法相当的熟练，我知道他并不是一个不近女色的魔鬼。“看看，这胸部还可以吧。”我转身对着他。”很好，真的很好的！“我奇怪地发现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我感到害怕，就像是在看我外衣上的扣子有没有扣错一样。

　　“喂，摸摸看，还有没有弹性。”我有些得寸进尺，我感到自己就像个不知羞耻的修女。自从认识他以后我感觉自己很悲哀，很彻底很完全的悲哀。

　　他伸出左手按在我的乳房上，我的心开始加速，这种心跳的感觉比第一次被我家楼下哪个酒吧老板强行进入的时候还强烈。他轻轻地捏了俩下，“开什么玩笑，没有喂过小孩怎么可能没有弹性。”我真的希望他的手多留一会，哪怕让我从此丧失性功能我也愿意。遗憾的是在他的面前，我的希望永远都会在一刹那间破灭。

　　“赶快洗脸，你不饿我倒是饿了。”他拿过背包拉开拉练翻找着哪个该死是汉堡。在徐家汇坐地铁的时候，从来不会为人着想的我竟然会想到跑了一百多米给他买汉堡。我的乳房，一双被十几个男人夸作世界上最完美的胸部，竟然敌不过一只十五块的汉堡。魔鬼书生，你TMD不是人！泪水又流了出来，我将头伸到水龙头下面，让冰凉的自来不停地水冲刷着我的脸，这张完美而丑恶的脸。

　　他吃完汉堡后这样走过来帮我擦背，很轻松，很慢，也很仔细。就像一个画家在完成大作的最后几笔一般的仔细。他知道我喜欢他，一个男人最容易明白女人对他的感觉，更何况他魔鬼书生是一个淌过女人河的男人。

　　穿好衣服后，他带我到百汇商场去吃过桥米线。我喜欢过桥米线的味道，更让人惊奇的是一个人吃的过桥米线大大小小居然有十几只碗。连紫色的泡菜都用一个白色的小瓷碟盛着，就像一朵变质的玫瑰话般的好看，而且泡菜那酸酸的味道总让人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怪不得书生经常对我说，要想品人生，不要喝酒也不要品茶，到昆明吃过桥米线会显得更加真切，实在。

　　吃完米线后，书生又带我到三楼的新知图书城。那里面的畅销书架上有我前不久刚刚出的一本书。这本书给我带来了不菲的收入，也让我的人性道德泯没了许多。马克思说过，人类的进步往往要用道德的退步去换取。一直以来我总认为他是在说我。大多数时候我惊奇地发现，前人对后人的推测和比喻是那样的准确而又恰如其分。

　　夜幕下的昆明更显繁华，人气比白天更旺。也许昆明人更钟情于夜生活吧，在让我有一种家的感觉。我是一只猫，独行于都市夜色下的猫，一只用身体去找生活灵感的猫。

　　“想点干什么？”书生那双永远平静而又神秘得如同深塘般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我，此时我才发觉他的双眼在霓虹灯下显得特别的明亮。

　　“你不是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吗？”我笑着说。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确有着超人的智慧，他明白我的笑，这种笑是淫荡的象征，是欲望的化身。我就像山坡上的一块荒地，只要是饥饿的人都可以在我身上开垦，播种。一块无主的荒地，命运终该如此！

　　“带你吸毒去。”他搂着我的腰，他说得很认真，不想是在开玩笑。我真的希望他能就这样一直的搂下去，哪怕是他有可能一时的兴奋把我推向来来往往的车轮下面我也愿意！猫可以死九次，我死一次就足够了！

　　“随便了。”我紧紧地挽着他的腰，我开始兴奋，下面似乎有一股火热的感觉涌扁全身。我知道，有一股灼热的液体从我的子宫中喷了出来。

　　书生对我说，昆明最好的电影院是新建设电影院。在新建设电影院下面有一个老外开的酒吧叫说吧。他说昆明最热闹的地方是昆都，还说那里的消费不低，在他没有成为万元户以前他绝对不会去哪个地方。

　　说吧是在地下室里，里面的设备就像战争时共产党的会议室。吧台的左边有两张台球桌，有几个中国女人叼着香烟和老外打台球。我很容易就看出来了，几个女人都是鸟，有的是金丝笼中的鸟，有的是在森林中寻找着归巢的鸟。我很同情她们，和她们比起来作为夜猫的我显得更可怜。

　　吧台右边有一个长发的外国DJ正在左右摇摆的拨弄着唱机上的唱片，发出震耳嘈杂的音乐声。

    “喝点什么？中国啤酒还是洋酒？”书生好像也不太喜欢这里的音乐，他对着我的耳朵大声地说。“洋酒吧。”我搂着他的脖子，在这种地方相信他不会推开我。“接克丹尼，四杯！”他对着中学生模样的服务生说。他果然没有推开我，而是递过来俩杯酒。我没有四支手，只有用双手去接。服务生奇怪地看着我，就像我是一个背着塑料袋进来收垃圾的老太 婆一样。

　　我接过酒一口气喝了一杯，将空杯放在吧台上。“不能这样喝酒，很容易醉的！”书生皱着眉头说，但是我每次看他喝酒都是一口一杯。“众人皆醉唯我独醒不如不醒！”脸颊开始发烫，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醉了谁来买单？”他仰头喝干一杯，我知道他不希望我醉，如果我醉了，陪我的人就一定是他。

　　我扔下一百块，服务生又推过来三杯。书生大声地用英语喊了一句，我莫名其妙地看看看四周，人越来越多了。我习惯性地发现这里的粉面小生倒也不少。一个身材瘦小的金发女人向我们走过来。“HOW ARE YOU ？”她朝书生招呼。书生点了点头：“有烟吗？”我奇怪了，他自己不是有烟吗？“有呀”，老外生硬的普通话倒也流利，“怎么不是上次哪个？换女朋友了？”她发现我的一 支手勾在书生脖子上。“她不是我女朋友。”书生竟然用方言和她说话，我想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哦，VERY GOOD！”老外朝我挤了挤眼睛回头对书生说，“一 会我叫你！”她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你怎么认识她的？”我奇怪地问书生。“你怎么不问问她是怎么认识我的？”他真的很会说话，有的时候和我说了半天等于没有说。

　　“问问也不可以吗？请问！”我气得浑身发 抖，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如果讨厌我的话为什么还要理我？

　　“没有了，他们四个国家大概有七八个人在一起要搞什么文学社的团的，叫我做他们的名誉顾问了！”他点了一支烟递来给我。

　　“早说嘛，我还以为你被她强*过不好意思说呢。”我深深地吸了一 口烟，浑身开始发烫，这洋酒的作用的确了得，怪不得A片中的老外做爱前都要喝个一杯半杯的。

　　哪个瘦小的老外朝书生招了招手。“走吧。”他拉着我的手。

　　“干什么去？”我问，不会是去打联合国混合战吧？“你不是要吸毒吗？我这就带你去！”他平静地说，我想他大概在任何时候都处得相当的平静。

　　在酒吧后面的小屋里七八个男女老外在吸一种很细小的烟，“真的在吸毒！”我心里一惊，如果书生真的让我吸的话我会吸的，我早就想知道哪种可以让一个人变成魔鬼，使人家破人亡的毒品是什么一种味道。

　　那几个老外一起向书生打招呼，看来书生他们很熟。一个高大的黑人不吸了一半的烟递给书生。“吸吧，多吸几口！”他冷笑着说，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我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个过客。过客还可以停留。而我呢？他只希望我尽快的离开他，越快越好。我接过来他口地吸着，味道奇怪得很，我知道不是一般的烟，我不管！

    “够了，人家还有四五个人等着呢！”他一把夺过去递给哪个瘦小的女老外，“你们玩，我们去喝酒去！”他拖着我走了出来。

　　头昏沉沉的，我想我快要死了，希望在我临死的时候可以痛快地发泄一次，我用力地 抱着他。为什么我会爱他，老天，为什么？

　　“好了好了，哪是大麻和云南的红河烟差不多，不会上瘾的。让你试试。毒品也不过如此吧？”他用力地拍打着我头，“还要不要喝酒？”

　　“要，为什么不要？”我推开他向吧台走去，那里还有四杯酒。我想喝酒，最好能让我喝了睡下去就永远不在起来。

　　趴在吧台上，我不想在动一下。“休息一会吧！”书生把我扶到角落的沙发上，“我把剩下的酒喝完就走！”他抛下我，一个人在吧台上喝酒。

　　我需要他，身体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幻想着他进入我身体时的感觉，我需要一个男人。泪水又流了下来，我看着正在喝酒的书生，他口中袅袅升起的烟雾像魔鬼的幽灵。他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泪水不停的流，我想放声地哭！几个小时以前我躺在床上想他，真的很想很想。当我打电话给他说我已经买好到昆明的机票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也许，我的确不应该来。他是魔鬼，真正的魔鬼！而我呢，只是一只猫，渺小可怜的猫。我有我的生活方式，我为什么还要来呢？

　　“小姐，喝多了吧？要不要帮忙？”一个打领带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弓着腰问我，白白净净的脸，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杂牌大学里出来的所谓的高才生。我讨厌这种男人，床上表现一塌糊涂，上班打工挣几个小钱就不知所云。

　　“你能帮吗？你帮得了吗？”我抬手擦了擦眼睛问，回头看看书生，还是哪个姿势，只是吧台上的酒少了两杯。

　　“我可以送你回家！”哪个都市白领伸手来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白领，也许我低估了他也难说。

　　“我没有家，要么带我回家，要么赶快消失！”泪水又流了出来，现在我才发觉原来猫也有脆弱的时候，而且脆弱得有些夸张。

　　“你说怎么就怎么吧。”他将我从沙发上抱起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魔鬼书生！！他刚好喝下最后一口酒。

　　坐在出租车上，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白领的手不停地在我的乳房上揉捏着，轻微的快感使我想哼出来。现在我才发觉，我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器官，一个任何男人都有的器官！！

　　魔鬼书生，没有你地球仍然在自转。没有你，猫仍然会觅食，一如既往地生活下去。我笑了，那种淫荡的笑是我与生俱来的。就像一只野猫发春是在旷野中的嚎叫，恐怖而且诱人。

　　这个白领好像也没有家，或者他家中的床不够大，容纳不下三个或者四个人。他带我直奔酒店，而且是和星级无关的酒店，我为自己感到悲哀，。我觉得哪个酒店叫春城酒店，我看着他付钱，三十块。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复杂得如此简单。他好像和这里的服务员很熟，没有登记就拿到钥匙。他拉着我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到也象模象样有电视还有VCD。

　　他把我放到床上就压了上来，“小姐是那里人？”他无限温柔地问。“上海！”我扭头说，我最讨厌的就是男人的吻。毫无意义就和舔烟灰缸差不多。

　　“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他解开我的胸罩，手法一样的熟练，我想到了书生。“天亮就是陌生人，用得着问吗？”身体开始渴望，渴望被摧残被虐待。

    “怎么说也算是缘分呀！”他飞快地脱掉衣裤，伸手摸向我下面，而那里在几个小时以前就潮湿得一塌糊涂。

　　“怎么说你也应该洗一下澡吧？”我惊奇地发觉自己和往日不同了，变得话多而且无 聊。“没事，来酒报以前我才洗过的！”他的手不停地在我下面动着，我要飞了，而且会飞得很高很高。

　　我轻轻地摸着他的光滑而整齐的头发，书生那贼长而凌乱的样子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他想进入我的时候，不由自主的一个耳光。他的确是知识分子，而且没有暴力倾向，他默默地点了一支烟坐在床边。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清高。”他的声音仍然柔柔的，我想他的老婆或者女朋友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最幸福的女人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扔下五十块钱，开房的三十加上打车的我想应该差不多了。

　　“把你的钱拿走！”他提高了声音，我没有说话穿好衣服飞快地打开房门一口气跑到大街上。

　　我给书生打电话，“你怎么还没有睡觉？”他也许是从梦中醒来，我真的很佩服他，真的，也许他的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了顶峰。

　　“我睡那里？”我开始哭，从前的哪个我被魔鬼扼杀了。

　　“你打车过来，小菜圆！”他挂掉电话。

　　看到他瘦小的身影徘徊在路边，我擦干眼泪向他走去。“你没事吧？”他的眼睛红红的，也许是因为刚刚睡起来。我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努力了好几次，我做不到。从他平静的眼神里，我知道我在他生活中就像一颗可有可无的灰尘。

　　“有事就好了。”我跟在他后面，往日哪个玩世不恭的我，在几个小时内就消失得无影我踪了。

　　回到住处，他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睡吧！”说真的，他是我见过最牛B的男人。也许他把我当成了一般的男性朋友。

　　我脱下衣裤，脸也没有洗就躺在他身边。

　　“要我好吗？”我摸着他光滑的肌肤。“这样不好，”他转过身子看着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真的。一旦捅破了这一张纸我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第一次他用这个最亲密的姿势对着我，终于明白了，他对我所能做的也就这个最亲密的姿势了。

　　“来吧，不要想其他的，明天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我流着泪说，不是欲望也不是渴求。在我的潜意识里是对某一种抽象东西的向往。我开始明白，猫的生活是单一 的，是不会被所有人理解和接纳的。更何况他不是人，是魔鬼！

　　“睡吧，也许我们之间有一种更为宝贵的东西。”他点了一支烟，“你说呢？”

　　我没有说话，他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发。两个赤裸裸的男女睡在一起，互相听着对方的心跳入睡，这是一种什么境界？我想我不会明白的，而且永远都不想去明白！

　　三

　　第二天他起得很早，我知道他不是一个能早起的人。他说要带我去金马碧鸡坊吃油炸土豆，吃完后在到翠湖去玩。我没有去，就在那张窄窄的单人床上赤裸裸地躺了一天。

　　我本来想去莲花池看看，那里是陈圆圆曾经住过的地方。但是书生说那里的水早就干了，而且什么过桥都酒店在装修，那里和工地差不多，所以没有去。打算好的来昆明多住些日子，让他带我去昆，去看俩支乳房高耸的西山睡美人，现在这写欲望都没有了。也许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减弱，其他的欲望也会在消退。

　　我想离开昆明，也许这里不适合我，不适合猫的生活。

　　书生问我打算去那里？我想去大理，去丽江，然后在回上海。我最想去玉龙雪山，听说那里终年积雪，我很想知道在冰冷的雪地里和一个陌生男人做爱是什么滋味。

　　书生说他没有钱，要不然就可以和我一起去了。他说云南的那些地方他也没有去过。我叫他一块去，他说不习惯用别人的钱去旅游，说是那样晚上他会睡不着觉的。一切都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寻找属于我自己的生活，那种猫的生活。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以前的自己，我在想，一只孤独的猫，一旦丢失了自己，还能活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