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倒在岗位上的“防汛乡长”
(2005-11-10 11:56:02)
武汉晨报
47岁的何红仿走了!走得匆匆忙忙!
6月13日,武汉市蔡甸区消泗乡干部何红仿在挖沟村忙碌一天后,赶回乡政府开会。晚8时许,何红仿在汇报工作时突发脑溢血,被急送医院治疗,第二天凌晨,因抢救无效病逝。
3天后,何红仿的骨灰被运回消泗乡安葬。
十里湖乡路,鞭炮声不断,送行人不绝。几千人的小镇,有1000多干部群众自发地赶来为他送行。
防汛30年的“癞子乡长”
在蔡甸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能够在消泗乡当一年干部的,绝对是经得起考验的好干部”。
由于消泗乡地势低,每到汛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蓄洪区”。“消泗、九沟,年年发大水,十年九不收。一年不发水,狗子不吃锅巴粥。种三年,收一年;收一年,管三年。”这些民谚真实地反映了消泗乡的生产状况。
在消泗,何红仿一干就是30年。他的名字与防汛分不开,采访中,群众一开口就是“那个防汛的何红仿”。
2003年7月10日深夜,暴雨滂沱。消泗乡境内南边湖侏儒河坝段被撕开一条5米的大口子,随即扩展到几十米。情况紧急,一旦决堤,九沟、挖沟两村500多户农民的生命财产及垸内上万亩农田和鱼池将遭难。
何红仿第一个跳入河中,一边和干部群众手拉手,用身体挡住洪水,一边指挥岸上群众用树木扎排拦水,为民兵、抢险官兵驰援赢得了时间。
有人计算,何红仿当时这一跳,挽回的直接经济损失就是3000万元。
由于长期防汛,与疫水打交道时间长,何红仿身染血吸虫病和严重的皮肤病,皮肤长年起红斑块,恶痒难耐。村民们又爱又疼地叫他“癞子乡长”。在家休息时,他最快乐的事就是让女儿何芸给他抠背抓庠。他去世后,亲人们为他换衣服时,看到他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肤,不禁泪流满面。
工作中公私分明
在消泗乡,何红仿的公私分明是出了名的。
乡里惟一一辆吉普车,他从不私用,到蔡甸开会坐中巴车,到村里办事骑自行车。而每年,他至少用坏两部自行车。
“他领了工资,经常过几天就没了---别人找他借,他都慷慨解囊。”消泗乡原乡长李绪林说。
汉洪村村民何丙祥种了5亩多地,每年开春,他就找何红仿借钱买化肥、农药。1998年发大水,何丙祥家里没收入,小儿子要结婚,他又找到何红仿。何红仿二话没说借给他3000元。
1999年,何红仿在九沟村防汛时,自掏1500元买了三卷油布堵险。直到如今,这笔账还挂着。
何红仿分管水利10多年,消泗乡上马的水利工程项目资金额上千万元,掌管工程的他时常被搞水利工程的亲戚朋友骚扰。为避嫌,他不但不让他们参与,甚至阻止他们参加工程投标。
办公室里的旧雨靴
何红仿的办公室设在乡政府办公室的二楼---两张办公桌,一个档案柜。办公桌上的工作牌上写着他生前的职务:副主任科员;墙上挂着“消泗乡2005年度工作目标责任分工”。虽然何红仿已不是乡领导班子成员,但分给他的任务依然艰巨。
档案柜很小,里面打理得井井有条,资料分为计生、水利、防汛、农电、农机、泵站等9类。左柜门里贴着《湖北省计划生育条例》,右柜门里贴着一张小纸片,记载着武汉关历年来的水位。
何红仿任消泗乡副乡长期间,大部分时间分管水利和计生工作。
档案柜旁边的墙角,孤零零地搁着一双破旧的雨靴,一块抹布搭在上面---因为防汛抗旱,长年在大堤上行走,何红仿磨破了12双长雨靴,穿烂了14件雨衣。 ?
床头柜里的爽身粉
7月21日,记者来到何红仿家中。“他的三个工作笔记都交给乡里了,床头柜里还有些他平常上堤用的东西,你们自己看吧。”提起丈夫,何红仿的妻子丁振桃泪水涟涟。
床头柜里堆着电线、手电筒和一些杂物,其中一袋“高级加料冰片粉”格外醒目。“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爽身粉,市价一块五毛钱一袋,这可是红仿的宝贝呀,每次上堤,他都要带上十几袋爽身粉。”乡干部在一旁介绍。熟悉何红仿的人都知道,他身上常带两样“宝”---爽身粉和风油精。爽身粉治“烧裆”,风油精防中暑。
消泗乡几乎每年都要防汛抗旱,一防就是两三个月。何红仿常常是两三个月驻扎在堤防上,一旦发现险情,他总是第一个跳到水里,处理完险情后,他又要沿堤坝步行巡堤,天热时间长,何红仿大腿内侧红肿溃烂,而他总是在伤口上抹一点爽身粉了事。
整个消泗大坝有98公里,何红仿总是从头到尾反复巡查。渴了,喝口水;饿了,啃口馍;困了,抹上点风油精,提提神,继续走。一位曾与何红仿一起防汛的九沟村干部说,何红仿从来不带蚊香,因为他总是彻夜巡查。“防汛期间,他每天睡眠时间不到3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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