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与一个深圳朋友电话聊天,闲谈中说起了各自的婚姻、家庭。他说:“恋爱那会儿,买花啦,送首饰啦,浪漫得很。现在经济条件比从前好了,对那些要求‘降低’了。现在是陪着爱,慢点走。”
“ 陪着爱,慢点走”?是呵,这话听起来好像很平淡,却是多么温馨、厚重!恋爱的人,要的是两情相悦,要的是当时的快乐甜蜜;而婚姻圈里的人,除了爱情,更多的是一种相濡以沫的亲情。
我和老婆也是结婚多年的人了,可我仍记得在婚后开始的日子里,总为一些琐事吵架的情景,原来总感觉老婆憨笨,甚至彼此无法沟通。
比如她不温柔,结婚几年,从未主动送吻,从未主动说过“我爱你”,我出差回来,从未主动倒杯热茶,而且经常爱吆三呼四,以至于当时吓唬孩子都常说:“不许说话,你妈来了!”
比如炒菜时,她经常不是忘了放盐,就是把油当醋,不得不做“回锅菜”。烧水时,常把水壶放炉子上走人,直到壶底烧穿。方便面常常是一家人的基本口粮,要么就是把剩下的菜热来热去,为的只是少做一次,所以吃得我经常找理由带全家到外面去改善。
比如老婆后来因肠胃不好,有个爱放屁的毛病,在大庭广众她还能尽力克制,只怕闹出笑话,而在家里却无所顾忌。我劝其文明点,老婆却很不高兴地说:“屁是人生之气,岂有不放之理呢?”
比如我无论为家里做出多大牺牲和贡献,老婆总是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从无一句褒奖言语,更多的时候是鸡蛋里边挑骨头。看我一想跷尾巴,便说你别臭美,人家张三如何,李四怎样。
比如老婆也没有A女士的皮肤白,没有B女士的胸脯高,没有C女士的秀发长……
有这样一个女人做老婆,我经常对天常叹:我上辈子烧错了什么香啊,让我娶了你这么个傻老婆、笨老婆。可老婆却不以为然地说,我嫁给你就算是扶贫了,算你前世修来的福份。
水滴石穿,绳磨木断,后来的一件件的小事,让我无法不去改变自己原先的看法……
原来老婆很持家,每天早起五点起床,做饭,送孩子,收拾完家务,马上去餐饮店上班。长年累月这样,老婆也不觉得辛苦、憋气,还认为日子过的很幸福。
原来老婆很懂爱,前年因为血压升高,我生平第一次住进了医院,平日里应酬频繁的我不得不整日躺在床上,而且行动不能自理。老婆为了照顾我,全天候地守在我身边,有时候累极了,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为了缓解我的烦闷,素来不太爱讲话的她,挖空心思地给我讲各种他所知道的故事、笑话。几天下来,老婆竟瘦了一圈。
原来老婆很孝敬,那年我出差在外,从北方来治病的父亲病情突然加重,老婆火烧眉毛,马上找来医生抢救,并安排车子,紧急送往医院。后来回天乏术,父亲不幸病故。老婆竟然一个人在太平间守侯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又独自通知亲友,安排父亲的后事……
现在我才明白,家是人生的避风港,婚姻的味道是一杯淡淡的茶。人有时候就是要活得粗率一些,才能获得快乐。大智若愚的糟糠,才是女人的精品。民间所谓“傻人有傻福”,说的就是这回事。有人“家里有个做饭的”,还想“外面有个思念的”。总觉得别人的老婆好,那是因为男人把女人当成了花瓶欣赏;总觉得自己的老婆不好,那是因为男人把女人当成油瓶使用。宁依糟糠,莫羡红颜。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丽。生活需要花瓶,更需要油瓶。没有经过烟火曛烤的情爱,无非云中漫步,就算幸福的眩晕,也是摇摇欲坠的虚浮,不如柴米油盐,虽然琐碎平淡,但却踏实,可心,依人,稳定。
没事时仔细一寻思,憨妻好比一尊厚重硕大的磐石,让人在家里看到她,能稳住神,安定心,平顺气,原来这“傻老婆、笨老婆”还是块“镇宅之宝”啊!
(湖北省黄冈市东门路80号24—402信箱 黄冈供电公司院内 王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