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丽活泼,曾有个痴情男子花了整整10年却仍没打动她的心。是什么让她如此固执?
●原来她自幼生长在"战火纷飞"的家庭,内心总有点什么阻止她面对婚姻。念大学时长辈为她准备的棉被等嫁妆都放坏了,她还是不愿考虑终身大事。
●苦恋无果的他终于寄来了婚礼请柬。她开始审视自己的"铁石心肠",也想彻底解开心结……
11月11日小莲(化名)的故事刊登在“晨报倾诉”上后,我们很快收到了朵朵的邮件:“Hi,我很羡慕小莲,因为她的爱可以重来;而37岁至今单身的我永远也找不到我那失去的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机会可以聊聊。”朵朵坦率而不无洒脱的口吻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让我很期待见见这个有故事的女子。
深秋的午后,我和朵朵啜着鲜榨的果汁,她主讲,我倾听。阳光打在她那张五官精致、白皙的脸上,令她平添了几分娇柔。
嫁妆都坏了,还没开始爱
我家有三个孩子,我是老大。从记事起,母亲就经常跟奶奶吵架,家中“战火纷飞”,父亲不知道如何做好“三夹板”,与母亲也时常拌嘴。这种家庭环境对于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有点糟糕,所以随着年龄的增长,不知从何时起,我开始模模糊糊地产生了一个想法:成家、养孩子多烦啊,要面对那么多事情,像夫妻吵架、婆媳矛盾啦,这辈子我才不要结婚呢。
等到十几岁,我从熟人嘴里得知了一点“内幕”,原来我母亲没到20岁就嫁给了父亲,因为缺乏生活经验,工作压力大,在我之前曾生过一个孩子,却夭折了。这让盼孙心切的长辈们大为不满,因此我呱呱坠地后,奶奶就做主把我抱到她的房间,由她抚养,母亲的“职权”只剩下了喂奶。就这样我始终生活在奶奶身边,与老人感情特别好,而母亲在我眼中却像个陌生人,14岁以前我一直都叫她“阿姨”。于是我变得跟母亲一点都不亲近,还始终感觉母亲不喜欢我。
记得高考前一天,我回家整理考试用品,那天不知为了点什么小事情,母亲与奶奶吵得很凶。我躲在小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喧闹,忽然间悲从中来,觉得很委屈:明天就要经历对我来说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试了,为什么他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给予我鼓励和支持,却这样吵来吵去呢?那天我一直哭了一个多小时,还好没有影响到我的应试状态,我最终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在大学里,我做了四年班长,年年都被评为优秀干部、文明个人。我性格比较外向,爱好广泛,是学校排球队和篮球队的队长,乒乓、羽毛球打得也不错,所以在校园里人气还挺旺,班里的男生女生都亲切地叫我“姐姐”或者“妹妹”。加上我的外形长得还马虎吧,四年中我收到过不少情书,有位男生还特意写了血书。但不知为何,我从未对这种爱的表白动过心,也从来没有主动爱上过谁。
说来挺有趣的,我读大学没两年,爷爷奶奶就操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早早给我准备好嫁妆,其中包括用当年最好的棉花做的崭新被褥。但由于我的“心如止水”,迟迟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被子放了四五年,棉絮都放坏了。父亲母亲虽说还是吵吵闹闹的,却一致操心起我的事来,可我的心境却很逆反,他们越催我,我就越反感,一再说不用他们管,还有点不讲理地向他们发过火,说什么“是我谈恋爱,又不是你们谈恋爱,你们着什么急啊”,还郑重地表示自己要以事业为重。
忙事业这句话倒不是我的托辞。作为一名教师,我教过小学生、初中生和大专生,前些年心思几乎全扑在学生和教学上,每天早晨6点就起床,坐车赶到学校,8点准时上课,晚上6点多才能回到住处,随便吃点东西,还得继续准备教案,修改作业,业余还要写论文,工作节奏相当紧张。时间长了就有了“职业病”,一到周末
或者假期就没着没落的,可一到星期一,一站在讲台上,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我很喜欢这个职业,很努力,也做得比较成功。举个例子吧,我曾带过初一的两个班,带了半年,学期考试总成绩的平均分要比其他班高出26.5分,校长开玩笑说应该让我去带毕业班。我还给大专生教过5年基础英语,四级考试的通过率年年在全年级名列第一。正因为有这些成绩,我连续获得优秀教师的称号,学生们也曾在校园的BBS上发帖子,自豪地称我这个老师“不要太好喔”。到了教师节,我总是提前打招呼,不让学生们送礼物,但有个男生送给我一个电话本,我知道他挺内向,就收下了,结果他高兴地在BBS上公布这件事,认为自己很有面子。
我相信朵朵是一位擅长交流和疏导的老师,但听她说自己从未爱上过谁,我倒真难以置信,一再对她旁敲侧击,让她快速梳理读大学以来的人生轨迹,以便帮助她自己找出症结所在。朵朵沉默片刻,简单地讲述了她情感道路上的一个重要插曲。
“伊”追我10年,娶了别人
念大学时,班干部里有个男生,暂且称他为“伊”吧,各方面都很优秀,家境也很好,我对他印象不错,我们在工作上是好搭档,私下里是好朋友。大二那年,他开始追求我,同学们都认为我俩很般配。但是我对他的欣赏不同于男女之情,面对他火热的追求,我没有飘飘然,反倒有点不知所措。在感情上,他是个固执的男人,尽管我始终将关系定位为“老同学、好朋友”,三年来“伊”还是坚持送鲜花、写情书,并在毕业前郑重地向我表白,希望我能接受他的一片真情,在同一个城市共同奋斗。
说实话,他的真诚让我很感动,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让这么优秀的他苦苦追求。然而感动归感动,我只要一想到婚姻中可能存在的“暗礁”与争执,就特别没信心,觉得自己没耐心、也没能力处理成家后那些复杂的家庭关系,因此还是硬起心肠,对他说“不”。
毕业后我去过一些城市,工作、学习、生活,足迹最远处抵达过北美大陆,做过翻译、语言顾问,大部分时间是做老本行——教师。令我惊讶的是,无论我到了哪座城市,“伊”总能弄到我的联系方式和通信地址,继续用情书、电话和别出心裁的小礼物表白着爱情,前前后后大概有10年吧。知情的老同学们都很感慨,说我简直是“铁石心肠”,怎么能对一个优秀男人、好男人的10年深情视而不见?
“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面对好友们的的调侃及提醒,我除了申明自己不是故作清高或者故抬身价之外,基本上无言以对。等后来胡乱读了一点心理学方面的书,这才弄清楚,实在是不愉快的童年、少年记忆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才会对婚姻和家庭过早地产生怀疑和焦虑,担心自己无力处理好复杂的家庭关系,不能让自己的子女过得很幸福。”朵朵是开朗的、诚实的,听她这么坦白地说出自己的“症结”所在,我感动之余,也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惆怅。
其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我最美好的10年中有“伊”的深情做伴,惶恐之余,我实在是觉得自己很幸福,也曾想过,要不就答应他吧,也许婚姻没我想像中那么可怕?可是我走不出记忆的阴影,不敢轻言承诺,“伊”越深情,我越退缩。终于在两年前的一天,“伊”寄给我一张大红请柬,说他要和另一个女子结婚了。这个结局让我惆怅,让我开始真正痛下决心,不想再做感情的“驼鸟”。
终于懂爱,却又茫然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毕业后那几年,我的同事、导师认为我的素质还可以,教师职业也蛮不错的,就纷纷替我做媒。可我总认为婚姻离我很遥远,就把全部精力都投入教学,相亲成了走过场。偶尔有两三个感觉不错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只要对方一提出要结婚,我就会心生怯意,夺路而逃。等我过了30岁,家人和朋友对我都很失望,不肯再替我张罗了。
就在家人几乎对我成家这件事失去信心的时候,局势却发生了大逆转。正因为外界压力小了,而自己有了点阅历,再加上“伊”在我35岁那年放弃了长达10年的苦恋,和别人成了家,我心中的“坚冰”开始解冻。从前我去吃喜酒,看到新郎新娘甜蜜的表情我几乎没什么感觉,现在我却有点触景生情,有一点妒忌,更多的是羡慕。而每次在大街上见到白发老人携手散步,一路上慢慢走慢慢聊,我就会很感动。
等我自己真的想战胜自我,去寻找今生最爱时,却突然变得很茫然。我不知道该如何找到那个他,因为我的标准只有两个字:“感觉”。感觉对了,就对了,就找对了人。以前我认为,无论男人女人都必须有自己的事业,一天不工作,就觉得很无聊。但现在我的想法完全不同了,我觉得为了心爱的人,就算做全职主妇也很幸福。
我看得出,依然很自信的朵朵这次并不是单单为了向我倾吐自己爱情观的改变。果然到了最后,朵朵谈到她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他的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却从不主动和别人交流,有好几次朵朵想在课间与他沟通,他一见到她走过来,手就会抖,每次都红着脸低头逃掉。后来一个老教师告诉朵朵,这个男生自小双亲离异,他和父亲一起生活,总觉得自己是被母亲遗弃的孩子,有强烈的自卑感,这才从不对人敞开心扉。朵朵觉得学校和老师都该帮帮这个优等生,然而遗憾的是,刚读到大二下半学期,那个男生就主动退学,再也没和她联系过……
朵朵认为,发生在这个男生身上的悲剧也是由家庭原因造成的。再结合她自己的心路旅程,她恳切地提醒所有的读者尤其是家长朋友们,一个好的家庭环境对于孩子的成长太重要了,希望大家尽量给孩子创造一个和谐、安宁的环境,让他们的身心健康地成长起来。(文/叶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