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写:记者 马冀 通讯员 吴志华
■讲述:琳叶(化名)
■性别:女
■年龄:26
■职业:私营店主
■学历:中专
■时间:11月18日下午
■地点:楚天都市报一楼大厅
琳叶(化名)一身黑衣站在报社门口等我,显得非常安静。她的眼睛很大,略显羞涩,话很少,故事老是讲着讲着就似乎要断掉的样子。遇到讲不下去的时候,她仰着头想一会,似乎突然记起一些,眼睛顿时放出光芒来。
北京到中山
中专毕业后不久,我去北京做服装生意,认识了同行蔚林(化名)。因为生意上的频繁接触,我和他慢慢的产生了感情,可是不久却得知他已经结过婚。这是我的第一段正式的恋爱,对我的打击很大。但无论是从生活还是生意上讲,我都没有立即抽身离开他的勇气。
他们家门面就在我的店的斜对面,那段时间,他和他妻子经常在家里吵架,我觉得这些不安宁都是自己引起的,心里非常难受。蔚林自己提出要同他妻子离婚,我很害怕,也很愧疚,觉得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夺走了另一个女人的幸福。
我终于下定决心,变卖了门面,伤心地离开了北京,独自一人到广东中山打拼。
在中山,我找到一家电器厂做业务员,以为远离了北京的那段爱情,平静的生活会再次开始。可是,在这里我遇到一个让我更加不能忘怀的人。他的名字叫方平(化名)———我一个客户的好朋友。10月我过生日的那天,方平打电话来约我吃饭。他穿一身黑色西装,开着一辆白色小车,在楼下一本正经的等着我,从头到尾他对我都非常客气,我们虽然没有讲多少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那天晚上过得很开心。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联系过。方平在离中山很近的A市自己开着公司,因为业务上的需要,常常要开车到中山来。有一天晚上十点多,他突然打电话对我说他在中山,要我出来陪他吃饭。吃完饭,他开车送我回家,我们在车上聊得很高兴,这是我们第二次单独相处,距离似乎一下子拉近了很多,我们都有了说不完的话。
12月的时候,我出差经过A市,他开车来接我,带我去公园看风景。有一座山的台阶很高,我上得很吃力,他很自然地就把我抱着上去了,我的头一阵眩晕,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感受到了久违的幸福的感觉。我们又去看红杨树,他一直都拉着我的手,一路上非常照顾我,把我宠得像小公主一样,引得路人注目,我很羞涩,也很激动。
圣诞节那天,方平白天在广州忙生意上的事情,晚上开车赶到中山来陪我。晚上十点多他才到,我接受了他送给我的礼物,我有些话想对他说,但不知如何开口;我发现他也是这样。
2005年元旦前的一天,对我是难忘的一天,因为我和方平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变化。那天,我去A市找他,他们公司正在举办联欢晚会,他刚喝了酒,但看到我来了,他还是陪我一起出去吃饭、逛街,直到很晚。12点一过就是2005年开始,我很开心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迎来新的一年。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回家,在酒店开了房……
三次怀孕
之后的一个月里,我们都很忙,他开车来找过我两次。我能体谅他工作上的辛苦繁忙,对这种生活也很满足,虽然不在一起,每天仍然可以感受到恋爱的甜蜜。
春节过后,我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去医院做了检查,发现怀孕了。我打电话让他来医院陪我打掉这个孩子,他什么也没有说,开车过来了。我休息了3天,又开始上班,两个人又各自忙了好一阵子,只是保持着电话联系。大概过了半个月,他来看我,他带我去台山玩,给我买了一部摄影机,我们一起看海,他光着脚,好开心的样子,像一个小孩,我几乎要陶醉了,多么希望时光就停止在那一刻,永远不变。
4月里,我发现自己又怀孕了,这次我没有告诉他就自己买了药吃了,可是孩子没打下来,最后还是找他陪我去医院,忙乎了一下午,我看着他出出进进的打点着一切,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心里充满了感激。
“可是这不是他应该做的吗?”我忍不住打断琳叶的话。琳叶却告诉我,她对方平给予她的爱,一直都怀着感激的心理,她从未想过他会爱上她,会对她这么好,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是上天额外赐予她的。琳叶的想法,让我不能理解,我接着追问下去,发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方平有一个女朋友,和他一起生活三年了,在方平的生活圈子里,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性的把她视为他的老婆。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对自己的爱情抱有任何奢望,我只想一直爱着方平,能偶尔见见他,和他相处一段时间,就觉得很幸福了。
第三次怀孕时,我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将来我不是没有想过,想永远维持现状是一个不现实的奢想,方平不会和我结婚,如果有一天他无法再和我继续交往,我还可以带着这个孩子,一个人生活,孩子可以成为我爱情的寄托。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很幼稚,可是在我的心里,方平真的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的男人,我觉得我这一生的爱人就是他,我不想给他任何压力和负担,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还有孩子,我可以从精神到物质上,以独立的姿态去爱他。
讽刺的结局
我找一个朋友借了30万元,打算回武汉开一家服装店,然后生下孩子自己独力抚养。临走之前,我和方平好好谈了一次,他也同意了我的决定。他带我在A市玩了一个星期,很悉心很体贴地照顾着我,反反复复嘱咐我回去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开店累着自己了,要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来。他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还把他手上的戒指取下来,说留给孩子作纪念。
7月底,我在店里盘货,可能是出力过度,引起下体出血,以为躺一会就好了,还是继续做生意,没有去医院作仔细检查。没想到过了两天,我的肚子开始阵痛,被送到医院急诊,要动手术。我给方平打了电话,他立即从A市赶过来,守在我的身边不停的在我耳边说:“我爱你!”我激动得眼泪一直掉个不停,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话他从没说过。
当天,他因为接到A市的急电,又匆匆赶了回去。他不知道,就在他回去的路上,这个孩子终于还是没有保住,而我也昏迷了快一整天。第二天,他打电话来问我情况。我哭了,看着手上的戒指,觉得很对不起他。方平却告诉我,他在A市的女朋友刚刚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这对我来说真是天大的讽刺,我觉得自己就快一无所有了,生活的希望一瞬间似乎都幻灭了。他安慰我说,孩子没了,以后还会再有的。
琳叶没有再说下去,我看着她,觉得她真是不懂得保护自己。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失去孩子了,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付出,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未免太大了。
[编辑手记]身体要紧
责任编辑 张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也是幸福的本钱。
一个人如果爱你,不仅仅是舍不得让你伤心,更重要的是,不会让你在身体上受到伤害。
女朋友在家待产,方平却殷勤地去追求另一个女孩,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对方做手术。这样的男人,除了能让女人怀孕,他还能干什么?
琳叶要的是一份关怀,而方平所给予的,只是一种表面上的脉脉温情。寂寞的琳叶,也许是太渴望一份感情,所以即使是这样的饮鸩止渴,也要飞蛾扑火。
琳叶不过26岁,还有大把的机会,为了这样的虚情假意,牺牲掉今后幸福的本钱,当真是不值得。
任何时候,即使是输,也不要付出本钱。哪怕是一粒小小的种子,也有希望长成茂密森林。而为了一棵歪脖子树,放弃一整片森林,真是对自己莫大的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