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男打字员不可能是我的期望所系,但在那8个月当中,我记着求职过程中的经验和教训,有意识地把工作当作我积累和学习的平台。很快,从打字到排版、装订,这一套自动化办公的技能都被我掌握了。由于打字员中只有我一个男孩,经理常派我出去接活、送活,由此我接触到了各色各样的陌生人,学习了怎么跟他们打交道。与此同时,我还开始准备继续深造,报考了成人大专。只是第一次没有考上,第二年咬牙又考了一次,才被南开大学的英语专业录取。
后来,我换过很多份工作,心态始终是一样的:不在乎收入多少,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学到更多东西。同时我也一直兼顾着业余学习。就这样,告别学校,我却开始了一个更加积极学习的过程,这自然比在学校里专心学习多了许多困难,但对我来说,或许是一种更有效的方式,因为,除了拿文凭之外,我还得到了许多书本上没有的社会知识。这正像高尔基《我的大学》里所说的那样:社会才是一所真正的大学。我无缘踏进真正的大学校门,但通过在社会大学里的历练,却得到了近乎脱胎换骨的收获。
我和父亲的冷战,在大约半年之后逐渐地“解冻”了。在我眼里,他又恢复到以前那个时时关心我的父亲形象,而且,比以往更多了一份成年人之间的相互支持:当我在工作、人际关系上遇到麻烦,或者要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第一个想求教的就是他,而他也总能设身处地地给我鼓励和引导。
按我本来的计划,第一份工作怎么也要干上一年,但8个月之后,我就感到这份工作已经再也教不了我什么,此后就只有机械劳动了,于是就产生了辞职的念头。跟父亲一说,他马上表示支持。于是,我再次投入了应聘大军之中,只是,8个月前我是被迫的,而这时我是主动的,并且多了一份自信。
到这时候,我对找什么样的工作,已经开始有了想法,心里想着,在外企工作收入又高,又有面子,我是不是也可以去试试呢?正好,报纸广告里有一家日资公司招聘办公室文员,我就奔着它去了。
面试的前一天晚上,我照例做自己的“功课”———分析招聘公司的需求和自己的条件,设计面试时的对答,后来,这成了我一直坚持的习惯。日资公司的面试官一定是日本人吧?如果我能当场说几句日语,那岂不是马上就能把关系拉近?在学校里是粗浅地学过一些日语的,当即把资料翻出来,临时温习了几句。
第二天一大早,骑车赶到那个公司,面试的人早早就在房间外排起了长队。终于轮到我敲门进去了,果然不出所料:面试的女士看着就像日本人,旁边还坐着一位看来是翻译的中国人。于是,我依计而行,冲这位日本女士用日语问了好。
日本女士眼前一亮,张口就是一大串日语。这下我可一点都听不懂了,只好跟翻译说:“我主要是学英语,日语嘛我就会几句!”不过,这已经够了,那日本女士瞬间的眼神和表情已经告诉我,大大地有戏。
一周之后,这家公司打来电话,通知我去上班。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参加面试的二三十个人当中,只录用了我一个。就这样,我成功地从一个男打字员,变成了外资企业的小白领。这是我工作的第一家正规企业,在这里,我也第一次了解了什么叫做企业文化,什么叫企业精神。
明日请看:有了第一个职业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