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练慢慢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打算带你和其他几个队员到北京借地方训练,目前我们联系了清华大学跳水馆。一来那里的训练条件不错,二来我们都可以在北京顾一下家。此外,我们从来都是在体工队训练生活的,大学校园的氛围也许能帮我们换个心情、换种活法。你觉得怎么样?”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们又要借别人的场地训练了。在大学校园里训练,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要知道我的校园生活并不完整:1986年,从重庆新华路小学一年级被挑走。1989年,我在成都市金陵路小学借读一年。此后,虽然在训练之余断断续续上课,但一直与正规教育无缘。2004年我从西安交大工商管理学院毕业,但也是在跳水队伍中完成的课程,根本没有与同学分享将学士帽抛向天空的感觉。怀念那琅琅的读书声,怀念和同学之间无邪的打闹嬉笑,怀念传说中的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不过我对清华跳水馆并不陌生:2001年的大运会,就是在那里举行的。那一次,我被选为大运会的火炬手。而男子十米台决赛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以超过第二名82分的绝对优势,拿到了自己的第一块大运会金牌。国际奥委会新任主席罗格亲自前来助威,大体联主席亲自为我颁奖,那是我人生中比较重要的篇章之一!
走进清华大学的前一晚,我特地驱车来到南门外古老的校门前徘徊,周围人流如织,行色匆匆。而我,正像一位接到了录取通知书的新生,惊喜中带着几许期待,热烈中透着憧憬。这一天是2005年3月6日,这也许是我迎接春天的第一步。
在清华大学东门附近的紫荆学生公寓,我们陕西队员用每人每天90元的代价,拥有了一张床位。和我合住一个单元的是队友晏辉,中间有一个窄窄的过道,我们称之为客厅。在我们宿舍旁边,紧挨着的是张练和以前我的队友、现在陕西队教练李瑞的房间,再旁边的房间里,是陕西队队员张森、小白、陈雯及容子。
虽然房间有些拥挤,但我感到很温馨。新环境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不再郁郁寡欢,反而是新奇地在校园里东张西望,到处探路。
每天早上,我听到闹钟铃响后的第一件事是精神抖擞地一跃而起,迫不及待要度过这一天的早操和训练。以前到了早上6点,教练来叫我起床的时候,我总会想各种理由逃避起床,不出早操。脑袋疼?感冒?闹肚子?老实说,想这个也很辛苦。
每天走在洒着阳光的绿阴道上,我如同上了发条一般迈着欢快雀跃的步伐奔向跳水馆,好像要去健身的上班族。看着大学生们从身边而过,猜想着他们的日程安排,这种感觉真的好极了。
在校园里,我的训练积极性前所未有地高涨。虽然场地有些拥挤,但和清华队员们在同一个场地抢着练的劲头,让我找到了小时候刚来北京时的新鲜感。在我训练的跳台对面,挂着一个巨大的记时钟。每天看到它的时候,我就会觉得信心百倍,认真丈量着自己的跳水事业。还有许多在清华就读的陕西学子约好到游泳馆,观看我和队友们的训练,为我们加油鼓劲。我在清华的校园里渐渐“复活”了。
但是多年的国家队生活还是在我的心目中留下了烙印,我经常会拿眼前的情况和国家队作比较,心情免不了沉重起来:国家队就在距离清华30公里的地方,我的感觉却特别遥远。果真印证了那句话:离你越近的地方,路途越远。
明日请看:对于奥运会后我的第一场比赛,媒体比我更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