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江,哈尔滨人,1959年9月入中央音乐学院声乐系读本科,师承喻宜萱教授,学习声乐理论和歌唱艺术,同时向蒋英、沈湘、郭淑珍等老师学习有关德国声乐学派和意大利、俄罗斯声乐学派的作品和理论知识。
近50年的艺术生涯中,沿着声乐民族化、中西结合的道路不懈探索,在声音与字词、声音与感情的结合上,在声音与民族风格的表现上,卓有建树。经典作品有《丁香啊丁香》、《延安颂》、《草原之夜》、《红星照我去战斗》、《北京颂歌》、《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船工号子》等。
问:作为我国歌唱界的标志性人物,您的代表作《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红星照我去战斗》、《北京颂歌》等等,标志一代,传唱不衰。这次在武汉唱哪几首歌?
李双江(以下称“李”):唱3首歌。一首是《打个胜仗笑哈哈》。这本来是一首新四军的歌,打败了侵略者,男女老少欢天喜地,庆祝胜利。
我们国家在电视剧、电影以及文学刊物上,很多都是描写缉毒战士的故事,缉毒战士不顾辛苦,不顾生命,在缉毒战线上抛头颅,洒热血。甚至一人做缉毒工作,全家不得安宁,他们的奉献精神,很感人。听说湖北这方面工作做得不错,我就来了。用《打个胜仗笑哈哈》这首歌,给缉毒这个艰辛征途上的战士们加一把力气,期待2007年是个胜利之年。
禁毒是我们国家的一个大事,国家的事,匹夫有责。这段时间很忙,北京各种大型晚会也多,但是湖北的事,也是大事(笑),我很愿意把这件事完成好。
问:您是湖北的女婿,湖北的事也是家事。
李:对对(笑)。我虽是哈尔滨人,与湖北有着不解之缘。楚文化源远流长,多姿多彩,为中华民族争得了光彩。作为三国故事主要发生地,湖北赤壁、荆州在全世界都享有知名度。我妻子梦鸽是荆州人,因此我对湖北感情更深了(笑)。
我的家乡是哈尔滨,春天来了的时候,开满了丁香花,漫山遍野,很美丽。我曾经战斗过的新疆,纬度和哈尔滨差不多,也开满了丁香花,我把家乡的丁香花和我热爱的新疆的丁香花一并采来,献给湖北各界的朋友,希望2007年的湖北像丁香花一样美丽而又芬芳,这首歌就叫《丁香啊丁香》。
问:您说得特别有诗意。我想起美国著名指挥家尤金·奥曼迪对您的一个评价,“金子般的高音,火一般的激情”。其实,您也有火一般的诗心。
李:哈哈。《红星照我去战斗》这首歌,我和湖北缉毒战士合唱,湖北警察的嗓音很漂亮,下午我们排练了一下,很好。“砸碎一个旧世界,万里江山披锦绣。”毒品是从万恶的旧社会来的,我们砸碎它,万里江山披锦绣。
把钱看淡一点好
问:以您的功力和威望,如果不在军营,在如今这个市场经济大环境下,仅仅出场费,应该富甲一方?
李:对于这些公益性的演出———义演,我很愿意参加(哈哈)。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要有件很得意的事情。我想我还是很要强的,唱了一辈子军歌。我希望有更好的第二代、第三代歌手超越我们,要做一个人梯,所以我全部精力都在这里。我是解放军艺术学院音乐系主任,目前带有20多个声乐研究生,教学任务繁重,加上我们正在做教学评估,很严格的,很忙。另外,还有着繁重的演出任务,比如参加今年春节老干晚会和一些双拥活动,参与北京2008奥运歌曲选拔活动的评选工作,编撰《解放军音乐史》、《解放军经典音乐文献库》……
音乐几乎成了生活的全部。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很少能够按时下班。儿子很小,我只能在空闲之间,帮他解决一点困难,买点东西,以示“安慰”(哈哈笑)。于是,“有了困难找警察,要买东西找爸爸”,这成了他童年的一个概念(笑)。
问:夫妻都是歌唱家,想必孩子很有音乐天赋。
李:孩子音乐感觉比我们可能都好,当然也需要后天的努力。自小我们就培养他用心弹琴,用心唱歌。梦鸽刚才不是说嘛,“听一些孩子弹钢琴,我儿子就发表意见说,妈妈,他们怎么弹那么快?怎么就不能用感情来弹呢?多用些心来弹嘛(哈哈)”
问:可否告诉我们您对金钱的态度?
李:钱的多少与幸福不幸福没有必然关系,把钱看淡一点儿好。
问:主要是您不缺钱。想当年,您的《红星照我去战斗》一张唱片就发行几百万张,这个记录如今还没人破呢。
李:说你不相信,《红星照我去战斗》没有版费的,当年就给几张唱片,演出一场最多10块钱。到1990年,我的家当就是两把藤椅、一架钢琴,一个书柜还是自己做的,就几块木板,简单地钉了几个格子。床上被单,都是妈妈给打了补丁的……
乐音为媒心手相牵
问:您先是梦鸽偶像,接着是她师傅,如今是她丈夫。您走的是一条“由神坛到人世”的路子呀。
李:(哈哈)我挺迁就她的。
问:我感觉到了。刚才梦鸽问演出结束,是等您还是她先回宾馆,您的意见是“都行”。
李:(笑)这几天,回荆州二医院看病中的岳父,还要接受记者的采访,回到武汉,彩排合练,马不停蹄,很辛苦的。明天(2月7日)一大早,回北京。她早回宾馆可以多休息一下。
问:您挺体贴人,挺心细的。还记得见到我们湖北美女的第一面吗?
李:1988年,当时我在中央音乐学院兼课,一天上课,推门一看,坐着一位女孩,梳了一个马尾头,穿了一条牛仔裤,一双靴子,一件红羽绒服,清纯朴素。
后来,她和我的几个学生在我的琴房等我,她即兴唱了首歌,我听完后觉得她嗓音音准节奏、形象都不错,是一个很好的民族唱法的女高音。当时我是春节晚会的艺术指导,想找一个唱民歌大拜年的演员,脑子里想的全是节目(呵呵笑),觉得梦鸽还胜任,就选了她。
问:因音乐结缘。
李:对。1989年,记得是中央台青年歌手大奖赛获奖选手组团到四川做答谢演出,我是领队。天降大雨,导致了泥石流塌方。那天我们在去九寨沟的路上,泥石流把公路埋住了。紧急关头,我拉着梦鸽手往山下走,生怕她摔了,一刻都没松开。跟我们一起度过这场劫难的朋友都特别羡慕我们,说我们是患难之交。
问:在您青年时代,大学生可是很稀有。我有个疑问,您当年(1963年)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后,怎么选择去新疆那样艰苦的地方当了兵?
李:我们那个年代,当兵是很神圣的,从小憧憬着一种军旅生活。加之毕业时学校提倡“到边疆去,到艰苦的地方去。”自然,大学毕业就去了新疆。
问:近年有过故地重游吗?
李:2004年,我带了9个学生上昆仑山。当时,我们解放军艺术学院获得全国青年歌手大奖赛团体总分第一名,央视给我们5万元奖金。我们拿出来送给边防战士建了个很现代化的图书室。
帕米尔高原,5300公尺,伸手可以摘到天边云彩,最远的那个哨所只有三个战士。那天我们上山演出,一个战士看我们的节目,一个战士给我们熬稀饭,一个战士在更高的观察哨站岗。我想,那个观察哨的战士肯定听不到我们的歌声,就爬上那一百公尺长的阶梯,每上一级阶梯要喘一口气,人像淋了一场大雨……
问:军歌的魅力在于雄浑豪迈,适合众声合唱。面对一位边防战士歌唱,您内心有怎样的唤起?
李:没有伴奏,全部是清唱。我握着那个战士的手,在他耳边,唱了一首又一首,天都黑了,唱了七八首歌,战士的眼泪滴湿了我的军装……我是一个军人,为我们的战士歌唱,不论是千万人还是一人,有一种满载而归的感觉。
问:40多年艺术之路常青,秘诀是什么?
李:如从1959年上舞台算,将近50年了(笑)。如从我7岁开始唱歌,那就更长了。毛主席说,没有文化的军队不能打胜仗。我感觉艺术家,在舞台上拼来拼去,拼到最后就是拼文化。文化底蕴好,艺术生命才会长久。人说诗言志,歌抒情,我能当一名军旅歌手,讴歌军队,歌唱战友,是一件无尚光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