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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叶如花
(2007-03-25 08:41:22) 荆楚网-楚天都市报

办公室前窗下有棵树,一天从楼上看去,忽然发现它开了许多花。连忙下去赏看,近前却不禁哑然失笑,哪里是花,分明是一簇簇的新叶。问门房老人,才知是枇杷,一面为自己的不识草木惭愧,一面为那美丽新叶而欣喜。

枇杷是常绿乔木,一冬都有沉沉的绿叶,但这新叶完全不同,浅绿,又像覆着一层茸茸的银毫。叶片没有舒展开,几片相拥着,像薄薄的羽毛,轻盈欲飞。还穿着厚衣服的人看到这样的新叶,心也变得轻快起来。

人对春天的感应不亚于草木,那些重新舒展着喜气的脸,那些新的面孔,都像是新鲜的树叶。傍着街道走,目光就跳跃在树梢之上。蔷薇、广玉兰、杨树、乌桕、夹竹桃……有的还是光秃秃的,有的已绽放出新?。

有一架藤萝,繁密的细枝上,爆出了细小的?,几天后已是小如分币的叶子。那些叶子,卷曲着,如花瓣儿。离此不远,有个老者临街设置的画室,我见他画藤萝,纸上的叶片比起墙头上的叶片,按比例要多得多,也大得多。那架藤萝,总要十天半月才赶得上画中风景,像是老人的画在引领着藤萝的生长。这是个心中装着浪漫春天的老人,面对叶片扶疏的干枝,他眼里,也许已是“庭前十丈藤萝花”了吧。

香樟在没伸展出新叶之前也是奇妙的,枝头长出的是尖尖的?包,仿佛毛笔的笔头,然后的时日里,那叶片的绽放,类似工笔花卉或者抒写美文一样自然。

不断地看到新叶,再看那些没发?的草木,感觉也不一样了。一场新雨过后,恍惚间觉得那些树的枝条都变得柔软起来,湿湿的,每棵树都像一个小型的水库,为生命蓄积着能量。就连那在街道的拐角处修鞋的鞋匠也仿佛得了要领,一次我走过时,听到他突然唱起京剧来,西皮流水,铿锵顺畅,引得路人喝一声彩。

我不由微笑起来,是啊!春天了,每个人体内都埋藏了一座花园,话语、目光、歌声、面上的容光,不过是最先露出体外的美丽新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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