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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他,却不该告诉他
(2007-04-18 07:28:39) 荆楚网-楚天都市报

她虽有父母,却得不到完整的亲情;她渴望爱情,却爱上不该爱的人;至少她还拥有青春,但青春给她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迷茫与畏惧。

■采写:记者马冀

■讲述:稚萍(化名)

■性别:女

■年龄:20岁

■职业:学生

■时间:4月15日下午

■地点:楚天都市报一楼大厅

稚萍(化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发出一小声赞叹。纹理清晰的双眼皮花边一般,漂亮的杏仁眼包裹其间,这双眼睛最后被小心翼翼准确无误地镶在女孩白皙的脸上。为了这张面庞,上帝一定花了不少心血。

矜为(化名)是我的大学老师。

他个子高高大大,但站在你面前,绝不会给你压迫的感觉。事实上,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博士学历,去欧洲留过学,在我们这所重点大学里,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硕士生导师了。他站在讲台上,全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很是斯文。

但其实他的性格中有着很潇洒洋派的一面,比如中秋节,他带着月饼来上课,分给每个同学吃;在外面遇到同学,也会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

他只是我们的大课老师,每次上课都是好几个班在一起。他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那么多同学,每个人的名字他都能叫得出来。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矜为吸引的,也说不清楚吸引我的是他身上的哪一种特质。也许是他渊博的学识,也许是他处事的洋派,也许是他高大英俊的外表,也许还有别的东西吧?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那种没道理的力量起初是一股泉眼,只是轻轻地向往喷涌出思念,然后在我心头积蓄,直至翻腾澎湃,让我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上矜为的课,我特别积极,只要他提问,我就举手,只为了能和他说上一句话。有一段时间,他上课的时候随口说他很忙,都没来得及吃早餐。我听在心里,他上课前我买好早餐放在讲桌上,我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想他既然在国外呆过一段时间,就买的西餐。

然后我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这是给他准备的。

下课后,他来谢我,说:“你这么替人着想,以后你的男朋友会很幸福的。”我心里暗暗回答:“那个男朋友要是你该多好!”

对他的喜欢,我只是放在心里,因为他是结了婚的人。

如果不是我要离开武汉的话,我会把对矜为的喜欢永远藏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

去年年底的时候,我认识了休风(化名)。休风是浙江一所大学的老师,大我10岁,在我们学校进修博士。第一次见面,是几个朋友在一起,分别的时候他要了我的手机号码。没过几天,他就打电话约我出来玩。还特别告诉我:你可以把你的表哥啊、同学啊什么的都带上。

我笑了,明白他的意思。我告诉他没事,于是约着一起吃饭逛街。一路上,休风不停地给我买这买那,包包、娃娃,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我知道他很喜欢我,但是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是礼貌地应酬着。

我和休风分别后,收到他的短信,短信很直接地问我:“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女朋友?”

我一看就傻眼了,以前有男生追求过我,但是没有说得这么直接的。我没有回短信,也没有再给他打电话。

今年,休风要回浙江了。临行前,他打电话给我,要我陪他吃顿饭,我答应了。吃饭的时候,他又要我考虑去浙江,说在那边他可以负担我的学费和生活费。

如果是以往,对休风的话我会想也不想就拒绝,但这次我回答要考虑一下。

从2006年年底到2007年年初,我的身上正经历着一场大变故。就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的父母离婚,然后又各自结婚,重新组成家庭。新的家庭里一样有爸爸、有妈妈,有孩子,但哪一个家庭里都没有我。爸爸妈妈只是把家里的一套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让我一个人生活。

我现在读书一年的学费好几千,再加上生活费也不少。虽然现在爸爸和妈妈在为我出了这个费用,但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能这样。他们两个人的新家都有一个读高中的孩子,花销也大得很。

等到自顾不及的时候,他们还会管我吗?

休风回到浙江,还是经常给我打电话,嘘寒问暖,邀请我到浙江先玩玩看看。我想去浙江也好,虽然牺牲了自己的感情,但起码可以受到好的教育,有一个看得见的未来。

我跟辅导员说,我准备要休学。

当我打好去浙江的主意后,心里并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反而无比难受。想到要离开故乡,我放不下的人竟然不是父母,而是矜为。因为他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寒假结束,我回到学校上课。

刚好表弟找我借钱,我把所有的钱都借给他,结果自己没有钱过生活。于是我给矜为发了一条短信,问他能不能借点钱我。矜为立刻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在外面办事,如果我急着要用钱的话,他可以给宿舍楼的管理员阿姨打电话,让她先帮忙垫着,他回头来还。我说不急,矜为说那就明天晚上给你送过来。

其实我没有抱太大希望,我只是矜为的一个普通学生,他又那么忙。第二天晚上,矜为真的来了。他给我钱,又对我说:“你不要动不动就退学,有什么困难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原来他已经从辅导员那里听说我想退学的事。

矜为的话让我感动之余,对他更有了万般的不舍。

我平时都是很乖的女孩,从来不去酒吧玩,可那天晚上我居然跑到酒吧去了。夜里2点多酒吧打烊我才出来,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夜风冰凉,如果心里面还剩余一点微温,那就是矜为给的。可现在,我马上就要离开他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用手机给矜为发了一首诗,委婉地表达了心中的爱意。他很快回了一条短信:“发错人了吧?看清楚再发啊。”后面还有一个笑脸的符号。

我又给他发了条短信:“没有发错,这些话埋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也不敢说。反正我马上要走了,如果现在不说出来,以后我会后悔的。”

这一次,他只回了三个字:“你还小!”过了一会,他又发了一条短信,要我以学习为重,不要想那么多,有困难总是能克服的。

矜为的正派让我心里由衷地尊敬他。记得我刚进学校的时候,想换专业。当时有一个老师,还是博士,竟然说换专业可以,除非……我没有想到为人师表的他会提出这么下流的要求。和那个人相比,矜为是这么正派和有原则。

周末的时候,矜为请我吃饭。这样一个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是我很早以前就在期待的。当期待变成现实,我却食不知味了。在沉默中,我们吃完了饭。

分别的时候,矜为对我伸出手,说:“我是你的老师,就要有师德。让我们握个手,做好朋友。”

我把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感觉手好沉,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最终,我也没有和他握手。

离开武汉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把我心里对矜为的感情也催促得一日日强烈。

那天,我偶然听同学说,矜为邀请一个女生去酒吧玩。我听了,就给矜为发了条短信说:为什么那个和你去酒吧的女孩子不能是我呢?我多么希望那个女孩子是我啊。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可以不告诉任何人,我只是希望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发短信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他,我希望他能接受我对他的喜欢,只要他能接受我就心满意足了,不在乎他是否给我相同的回报。但矜为回的短信却明显很生气:“你一个学生怎么思想这么复杂!”那以后,矜为似乎认为我是个坏女孩,再也不理我了!

后来,我搞清楚所谓矜为和女生去酒吧的事只是谣传,但是我的错误却无法挽回了。那是我人生当中最糟糕的一条短信,毁掉了我最想珍惜的东西。

稚萍垂下眼帘,声音喑哑。

【记者手记】

青春之为花

记者马冀

据说世界上有一种神秘花,如果能采撷到它的汁液,并且涂抹在熟睡中情人的眼睛上,那么他(她)醒来后,无论第一个看到谁,都会疯狂地爱上她(他)。

神秘花并不开放在现实中,你只能到莎士比亚的喜剧《仲夏夜之梦》中去找寻。但疯狂爱上某个人的结局,却可能是我们每个人身上的现实,因为生活中另有一种类似的花朵,它的名字叫青春。

被青春涂抹过的感情真挚热烈,又常常盲目空洞。因为盲目,不免犯错,因为空洞,容易迷失。真挚不被人理解,热烈也总是过火。但不管怎么说,那都是青春,我们每个人都将要、正要或已经经历过的青春,是我们特别而深刻的记忆,永远铭刻在心底的痕迹。

身处青春的人对青春是缺乏自觉的,当你明白青春为何物,往往也同时意识到青春的不再。想对稚萍说的是,青春之为花,它的美丽是因为凋零,而不是结果。你把落花埋藏在心底,有朝一日它会变为营养滋养你的将来;而真的要求一个结果,反倒是苦果恶果的多。

讲述BBS

昨日见报的是《我决定退出这场三个人的纠缠》,以下是读者的读后感。

有尊严地分手

记者马冀整理

徐传辉:“闻君有两意,今日相决绝。”米米强忍内心的伤痛做出果断的选择无疑在成全湘槐的同时,也为自己和曾经的爱情赢得了尊严和尊重,这种爱爱得有主见,不像有的年轻朋友,好起来如胶似漆天昏地暗分不清你我,恨不能长在一起,翻脸的时候涕泪涟涟大倒苦水痛斥对方的忘情负义,或死缠烂打互相诋毁撕破脸恨不得对方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真正的爱,应是像米米这样让人成长,爱得有主见;即便分手,也好说好散,分手不伤情,不失尊严。

胡艳萍:那份最初的单纯而美好的感情被时间的风沙埋藏在了记忆里。米米懂得退守、懂得隐忍、懂得放弃,优雅地转身,像花一样,无声飘落,无声依附,又在无声中慢慢消失,这是一种气度,也是一种修养,更是一种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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