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象启
丁亥年的冬月,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自父亲去世后,母亲在那个农家小院里生活了15个年头。中间,我曾几次想舍弃那个农家小院让母亲来滨州生活。但是,母亲不愿意舍弃这个生活了半个多世纪的地方。这样,每隔十天半个月,我就回老家看望母亲。遇到清明节,我就和母亲一起去给父亲上坟。而母亲的去世,那种充满温馨的日子已永远地逝去了。
母亲于1952年嫁给父亲。那时候国家困难,家中日子也困难,在长期的艰难日子中母亲养成了吃苦耐劳的习惯,不论是在生产队,还是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她都坚持劳动,干完坡里的,又干家里的,从坡里回来后,父亲还可以上床歇一歇,可母亲不能歇,还要做饭,拾掇家务。但是,父亲也有个好处,像喂养家里的牛、猪、驴等活物,都不让母亲干。父亲去世后,喂养这些活物,母亲是干不了啦,于是只好守家了。母亲在家,我是十分的不放心,她有时候也来我这里住上些日子,但都住不长。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他说来到这里没有和她玩的,很闷得慌,尤其是外边的人不兴串门,甚至邻居之间互不说话。对于这些,母亲实在受不了,并且不断地感慨:哎,这个世道变了!面对这种情况,我得经常回家,自己没有交通工具,就坐公共汽车回家,下了大路,还得走上3里小路。许多时候,当我走到村头时,会碰上母亲在那里等我。我想,这是碰上了,那么没碰上的日子呢?就可想而知了。
每当走进家门,母亲总是笑盈盈地迎我,问我吃了没有,喝了没有,累不累,说着就上厨房做饭。有一次,我吃着母亲做的面条,看到她在一旁端量着我,老半天嘴里不住地念叨,身体胖了瘦了,衣服薄了厚了,知儿莫过母,母亲通过对我脸部表情的观察,她就知我近来的工作顺不顺利,日子过得开不开心,经济富裕还是拮据。我要出门时,母亲总是陪我走过一段路,走到村东口的小桥边,等我上了车,我从车窗里看到她还未离开,一直等车走出很远,才看到她的身影慢慢地消失。
每每离开家门,向母亲投向最后一瞥时,我心中会泛起一丝酸酸的苦涩:家庭的兴衰荣辱,酸甜苦辣,柴米油盐,冷热寒暖。这些会不时地涌上心头,犹如一只小蜜蜂爬到我的心尖上,痒痒的,酸酸的,我情不自禁地扪心自问,家是什么?
家如大树。这大树的根就是一架神经系统,直通着每个儿女的方方面面,不管儿女走得多远,飞得多高,这神经总是牢牢地连着你、牵着你,使你感到她的存在,接受到她传递的信息,以致于不幸时,你会感受到背后的温暖和力量。
对于老家,我依然温馨如故,因为那里有我的根。如今的老家院子里还有我生活的一些痕迹。而且父辈在这里生活的一些痕迹还依然存在。尤其是父亲、伯父小时候用过、母亲过门后继续使用的那个木轮车如今还立在院子的一侧,它已经立在那里整整一个甲子了,它象征着祖辈的亲情在永续传承。人去景物在,情意依旧浓。如今来到这里,只是感到静悄悄的,心中剩下的只是不尽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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