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驹
今年大端阳节,我和妻子带着大学暑假回家的女儿和中考结束的儿子,回乡下老家看望年近七旬的老母亲。21岁的女儿和16岁的儿子在祖母面前十分雀跃,极尽顽稚,我也仿佛年轻了许多。中午,母亲亲自掌勺,煮炒炸炖,忙得不亦乐乎。当母亲端上一盘鸡蛋炒咸白花菜时,我望着站在一旁慈笑的老母亲,一股暖流温热了全身。
久违了,家乡的佳肴--鸡蛋炒咸白花菜,它勾起了我儿时的美好记忆。
我小时候,因人多劳力少,生产队年终结算时,我家年年都是超支户,经济上的拮据是可想而知的。可能是母亲没读书不识字的原因吧,我6岁时,母亲早早地把我送到大队小学读书。那时,我们兄弟姊妹4人年幼,父亲在陕西参加国家"三线工程"建设,母亲白天忙生产队农活,收工后还要赶忙回家洗衣烧火做饭。有时队长的出工哨声一响,母亲赶紧放下未洗完的衣服,拿着农具出工。母亲为了不让我上学迟到,有时菜没有弄好,就把平时腌制好的咸白花菜抓一碗放在锅里用油一炒,就端上来让我先吃饭。母亲腌制的咸白花菜方法颇新奇,先把刚摘回的新鲜白花菜洗净,放在外面太阳下晾干水分,然后把白花菜切碎,用手加盐揉出菜汁,伴进蒜坨,装进小瓷坛压紧密封好,过几天就可以取出炒食。为了鼓励我勤奋学习,母亲时常以鸡蛋炒咸白花菜为诱惑。母亲的鸡蛋炒咸白花菜风味独特,清香诱人,是家乡民间喜食的一道特色菜,这对于平时以粗饭淡菜过日子的我来说,不能不说是一道美食。也许是贫寒出勤勉吧,我也不负母亲所望,年终期末,当我拿着"三好学生"的奖状回家时,鸡蛋炒咸白花菜就成了母亲犒赏我的美食。
1980年9月,我考到一所离家30多里的县重点高中读书,半月才能回家一次。每次上学时,母亲总要给我带上她腌制好的一小瓷坛咸菜,当然少不了我特喜欢的咸白花菜。我清楚地记得,1982年6月,临近高考时,学校不放例假,母亲每星期不辞辛苦,步行30多里地给我送来刚腌制好的咸白花菜。每次母亲送咸白花菜来时,总要另端上一铁瓷碗鸡蛋炒咸白花菜来,白花菜香鸡蛋香飘然而至,不由得满口生津。我故作馋相,吃饭时自然是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母亲在一旁喜不自禁,嗔怪道:"傻儿子,慢慢吃,别噎着"!我自然是嘴里啧啧有声,点头晃脑,母亲平日倦怠的脸变得十分鲜亮,脸上总挂着喜悦的笑容。
此种美食伴我高中毕业。之后,我参加工作,成了家,不得不离开母亲,我就再也难得吃上母亲做的鸡蛋炒咸白花菜了。工作中,我走南闯北,出差办案,也曾品尝过一些美味佳肴,但总不及母亲的鸡蛋炒咸白花菜来的色正味美口爽。有时实在想吃了,我就让妻子也尝试仿制了几次,但味终不及老母亲纯正。我常常想:这其中的差别也许是家乡的好水土和母亲的特色手艺吧!
母亲见我凝神,在旁催促:"快趁热吃,你不是打电话要吃这道菜吗?"对此,女儿朝我扮了一个鬼脸,儿子也笑我俗气。女儿和儿子是不会懂得这些的,而我却被一股涓涓的母爱淹没。多少年来,无论我走到哪里,总忘不了这醇香的鸡蛋炒咸白花菜。在我心底所贮的母亲记忆中,自豪的拥有一股只属于自己的暖流,它荡涤胸怀,醇在心头,我将终生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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