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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

发布时间: 2010-08-30 10:45   来源: 荆楚网   进入电子报

戴永良

  父母年逾八旬,住在农村老家,因我是独子身边无人照顾。在外工作总不放心,于是与妻子合计把他们接来同住,回家与父母商量,父母信然同意,让两个月后来接。
  县城距老家有百余离地,平时父母也是时常光顾的。只是城市发展太快,让他们每一次来都有既陌生又新鲜的感觉。刚来的时候,我和妻子专门带他们在县城里转了几圈。母亲对各式建筑啧啧称奇,父亲却对城区大量种养花木林草颇有微词,总觉得是浪费土地。
  与父母同住的日子里,妻子总要提前回家。因为她怕父母眼神不好,不习惯用电烧水做饭。我也减少了拖地的次数,瓷砖的地板沾上水容易打滑,怕他们摔着。住了不到二十天,母亲首先抱怨起来。先是说憋得慌,后来又添了腿疼胳膊疼的毛病。父亲笑话她是没事闲的,让我和妻子别当回事,但我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又过了几天,母亲吵吵着要回家,父亲也随声附和。起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眼见两位老人食量日减,眼圈发红,明白了是故土难舍。只得把他们送回老家。
  送走父母,我的心里又牵挂起来。自己承担着繁重的工作,空闲时间有限,总不能经常回家。电话打到邻居家询问,又多有不便。便决定将已淘汰但功能仍然健全的手机送给父母,以便联系。
  我把妻子和自己的手机号提前输进手机,父亲带上老花镜,像一位认真的学生一边看我示范,一边拿着一个小本本记下要领。
  接下来麻烦事来了:先是来电话没声的问题。有时深更半夜手机忽然响了,睡意朦胧地一看是家里打来的,便慌忙来接,连呼几声却没动静,打过去却无人接听。吓得一夜没睡好,早晨起来就匆匆忙忙往家赶,父母却安然无恙,见我一大早回来还觉得挺奇怪。问起昨夜的事,母亲把我拉到一边悄声说:父亲整天揣着手机连让她摸摸都不行,半夜里爬起来,见他睡着了,便拿起正充电的手机按了两下,忽然听到里面有喊叫声,吓得连忙放下了。这种情况每月总有那么三五次,渐渐地我也习惯了。
  接下来是打电话断线的问题。有时说着说着话,突然停机了,一会打过去又通了,说不上几句,又停了。后来知道是父亲不会充电,电量不足造成的。
  最后是电话里说不明白的问题。好容易打通电话,问了老半天,父亲总是支支吾吾扯不到正题上,还不断打断我的话问东问西,时间久了我才明白,原来父亲耳沉,手机音量偏低,多半听不清我说的,便随口应承。
  母亲还告诉我,父亲给我打一次电话要花一两个钟头,眼花看不准,老是按错,手忙脚乱常常急得满头大汗。
  我终于明白:父母由于身体机能衰退、思维迟缓,使用手机已力不从心。于是决定给家里安部电话。
  可是父亲花钱向来抠门,既便是必花的钱也要在手里攥半天,硬币恨不能刮下一层铅,纸币恨不能揭下一层色来,而且随着年事已高,对我的开支也常常干预,安部电话每月座机费二十多元,全年二百三十多,他肯定不会让安,即使安了,也可能成为心病。
  "你就说咱有亲戚在网通,单位为内部职工无偿安装的,安电话时让工作人员也这么说。反正你在城里交费,不用他们花钱,想必他们会相信的。"妻子如是说。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于是我与网通达成默契,确定了安装日期。
  安装电话的那天,我本来有事不能回家的,但又担心事情出现变故,便借车回了老家。,刚到家门,就见网通公司的两名工作人员正被父亲从屋里赶出来。我忙上前给父亲解释。不管说啥,父亲就是不让安电话。
  我又再解释,母亲也作证说, "三员"家的大孩子讲,有这档子事。父亲将信将疑,又去问安电话的工作人员,当得到非常肯定的答复后,便提个马扎出门去了。
  除在卧室安上主机外,工作人员按照我的要求分别在客厅、厨房、厕所装了副机,我担心一旦有电话,他们匆忙接的时候,不小心会摔着碰着。
  有了电话,一些难题迎刃而解,父亲偶尔来电话报个平安,道是母亲三天两头在电话里叮嘱我和妻子:在外少些应酬,尤其少喝酒,四十多岁的人了,要学会照顾自个,别老让爹娘整天揪着个心。
  到了年底,父亲打电话给我,说他准备了500元钱的电话费让我去取,我连忙解释是无偿安装不收费的。父亲生气了:"你糊弄谁,哪有不花钱给东西的事,当你脸大啊!再说,我的钱还不就是你的钱吗?"
  我嘿嘿笑了。
  一根电话线,牵着浓浓的亲情,在我、在父母的手上连接传递着,既温暖在身上,也温暖在心里。

(本文来源:荆楚网 编辑:罗大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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