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能明：找到一把钥匙 ——《郝家祠》创作随感

　　2009年4月13日，我有幸被县、市作协推荐到省作协参加全省农民作家培训班。通过为期7天的培训学习，聆听了专家教授的讲课，如沐春风，受益终身。回想起来至少在三方面有所提高：一是开阔视野。文学一直是我孜孜追求的精神爱人，苦苦坚守着这份信念，无怨无悔地坚持阅读、写作，自我陶醉在乡野的“草屋”中。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仿佛是在文学的峡谷中艰难而盲目地跋涉。通过专家教授们的引导，让我一下子开阔了视野，有一种突然走出峡谷豁然开朗的感觉。二是解放思想。过去我写的作品仅仅局限于简单的说故事，写事件，没有思想性，缺乏灵魂。现在我慢慢学会了从一滴水如何去看世界，一件小事如何去反映时代，不再束缚自己的思想，计划写一个作品首先就想到它反映什么，宣传什么，倡导什么，有一种站在高台上振臂一呼的感觉。三是提炼主题。我出生在乡村，熟悉农村生活，如今又生活在小城镇，每天接触许多庞杂的事件和性格迥异的人物。当我面对这一大堆的事和人，就像一个农村娃吃螃蟹不知从何下口一样，愣是不知从何去提炼主题，反映社会面貌与时代气息。现在我能在繁杂的世界中看清一些问题，理顺思路，挑拣素材，掌控文字，紧贴时代，反映主题，有一种急切想表达的欲望感觉。

　　总之，参加省作协举办的培训后，我好像从老师那里得到了一把钥匙似的，拿着这把钥匙，我小心地套“门锁”，慢慢地摸索，细细地品味，渐渐地寻找出些门道来了。

　　特别得知我的长篇小说《圣土》故事梗概通过省专家评审，入围省作协扶持创作的10部小说之列，我的血液仿佛突然注入了“兴奋剂”，以高昂激情进入了创作期。过去我只是写些小小说、随笔、故事之类的小块文章，第一次写长篇小说感到很吃力，但还是一鼓作气地写了6个月，拿出了34万字的初稿。立马打印出来，邮寄给省作协一对一辅导老师高晓晖秘书长。同时，也送了一份时任县委宣传部长的邹晓芳老师。很快，高晓晖老师用QQ回复，我小说初稿存在的主要问题：平衡用力，内容平实，故事缺高潮，人物多而庞杂，等等。不久，邹晓芳老师也回话，意思大致一样。于是，我按高老师建议作了修改。之后，又寄给高老师。今年2月15日，高老师给我来了一封信：

　　“……总体感觉，较第一稿有了更浓的文学味道，全书有一种扑面而来的乡土气息，反映出了郝家祠几十年的变迁，也捕捉到了时代进步的讯息。人物的成长、观念的冲突，也有很生动的细节表达。可以说，这部作品已经是一部成功的长篇小说了。

　　如果说作品的不足，问题主要还是在结构上，也就是谋篇布局不能给人一气呵成的感觉。人物命运的发展与作品结构的起承转合，糅合得还不够紧密，人物形象的独特性还不是很突出。

　　作品的细节、情节，都是为塑造人物形象服务的。人物的性格，人物的情感表达方式、人物的意志，等等，又是为阐释作品的主题服务的。人物是作家思想力的表达符号。你的书稿，主要人物如郝进财，他是从死亡线上被救回来的，所以，他不惧怕人生的任何苦难。他对乡土有极为深厚的情感，他恋土，惜土也护土。但作品中，人物身上动人的东西，挖掘得还不充分。作品能动人，有两个要件，一是思想力，一是想像力。而这两个要件都是从主要人物身上体现出来的。笔墨零散了，文气不聚，动人就难了。

　　……作品名称似还可斟酌。”

　　收到高老师的信，我并没有匆忙动笔修改，而是一边细读初稿，并拿笔做些标记；一边认真分析问题，思索怎样谋篇构架。通过一个星期的酝酿，然后把稿子全部打散，重新调整结构，添加内容，削减枝节，字数压缩到24万左右。改好后，我又给高老师寄了一份。期间，接到省作协通知，叫我到武汉与老师面对面交流。在省作协安排的宾馆里，高老师与我轻声细语交谈，从小说题目、文字、结构、人物、思想、主题等进行细致分析，提出具体改修建议。次日，省作协又组织所有入围作家与辅导老师集中交流，方方主席亲自出席座谈会并认真听取各位辅导老师介绍其辅导对象的写作情况。方方主席听了高老师对我小说创作情况的汇报后，对我小说的题目、内容提出了修改意见。短短一天一夜时间，让我真正悟出了一些写长篇小说的“道道”来。

　　从省作协回来后，我又把小说从结构到主题作了大调整。期间，高老师还与我通过QQ进行好几次交流，提出好些修改意见。改好后，我又把文稿寄给高老师。8月1日，高老师又回信：

　　“……对书稿的意见，我在书稿清样上有注明。供你参考。强调几点：

　　1、书名可否改为《郝家祠》？小说写的是郝家祠的人，也反映了郝家祠几十年的变迁。原名《圣土》或《富河春》都显得宽泛了些，感觉不得要领。

　　2、开头进戏太慢。记得上次建议你从郝进财因血吸虫晚期病倒了，生死悬于一线，被抢救获得了重生。他的重生也是一个时代的重生，很有象征意义的。

　　3、郝进财一生看重两件事，一是土地，他知道有了土地，生活就有了依靠。二是治血吸虫，因为血吸虫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也差点夺走了他的性命。所以三叔公和黄杰，是影响他一生的两个人物。三叔公租给他地种，黄杰教他防治血吸虫。他对三叔公有愧，更对黄杰教授有怀念。注意把握好郝进财与这两个人物的关系，三个人物都会写得更动人些。

　　4、小说是虚构的文体，注意把那些像报告文学的文字处理好，不要写得太实了。某年某月某地。都不要写得那么具体。

　　5、小说不只写做事的过程，更要写出人做事的心理活动（他是怎么想的？）。这样人物性格才丰满鲜活。如见其人。”

　　我又按高老师的建议认真作了修改，特别是第一章，连续改了三次。第一次，我是从富河遭遇水灾开始叙述，慢慢铺开。高老师认为开头进戏太慢，让我改。我便从郝进财为儿子招工盖章，与村支书发生矛盾开始入题，逐步展开来写。莫看只改个开头，可这开头一改，后面的章节都要重新调整，整个小说结构都得变动。我花了一个星期才搭出架了，然后再充实内容，费了好些心神和精力改好，满以为这次应该可以过关的，可高老师看过，还是不满意，要再改！我拿着高老师的信，几乎要崩溃了，好几次想放弃。因为一想起上次修改开头的艰辛都后怕，心有余悸。虽说改个开头，其实，那可是要整个翻个过呀，比写一篇小说耗的心血和精力还要多。20多万字全部打散，重头再来拼凑，想起来都冒冷汗啊。可师言如令。得改啊。我按高老师的意见，从郝进财因血吸虫晚期突然病倒在开会现场，被送去医院救治，生死悬于一线，一开头造一个悬念。我把第一章改写好后，立马给妻子看。问她看不看得进去？抓不抓得住心？想不想继续看下去？一连问了几问。妻子看了后，说，嗯，读了第一章还想继续往下读。我说，好！就这样了。随即喜滋滋地传给高老师，本想高老师会说，嗯，很好！结果得到的回复是：比前两次好多了，还要润色修定。妈哩，总算不用重写了，幸哉，幸哉。

　　稿子算是定了，题目也确定了，心里轻松了许多，收获也挺大的。特别是经过省作协老师的指导和高晓晖老师一对一的精心辅导，通过长篇小说《郝家祠》的写作尝试，我对长篇小说写作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写作手法也有了长足的进步。相信，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应该比第一部更精彩，各方面一定会有质的飞跃。目前，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正在创作中，暂定题目《小姐，小姐！》，已完成了八章二万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