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张开宇出生在上世纪50至70年代,他能出版这样一部长篇小说,很可能会成为“着名”作家了。
几十年过去了,变化如沧海桑田。如今,读过书的年轻人,有条件上网的,大都开了博客;网络写手,也是队伍庞大,炮制一部洋洋洒洒十余万字的“小说”,对他们而言,全不在话下。在当下,特别是在年轻人当中,创作正处于一种泛文学的发展态势。然而,这种方式创作的作品,并不能代表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高度。但恰恰是这种创作方式的蓬勃发展,也昭示着传统的严肃文学逐渐式微。在现在广大的农村地区,除去网络阅读和网络写作,真正读书的人少了,坚持创作的人就更少了。这也许就是方方主席要主办“湖北农民作家培训班”的主要原因。
在从30多位学员里遴选出10位,并邀请专家一对一帮扶的时候,我选择了张开宇。最主要的原因是这10位学员中,他是男性,而且最年轻,对于我这个说话一不小心就会口无遮拦的人来说,以后的交流会少一些顾及,可以有话直说。事实上,在日后的交流中,也是如此。此外,他报送的选题涉及当下农村改革开放以后经济发展过程中所面临的困境,还涉及到环保问题,这是我感兴趣的。这样的题材,如果写好了,不会缺乏深度和可读性。
在所有的10位学员中,张开宇并不是出类拔萃的,甚至可以说是资历最浅的一位。其他的学员,有的笔耕多年,已经小有成就,有的还正式出版过作品集。张开宇还没有正式发表过作品。但他是一个很上进的写作者,他经常关注另一位入选学员--来自湖北十堰的朱雪,关注她的写作动态。他应该是在暗中较劲,他不希望落后于朱雪。这也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
在张开宇所处的房县,他利用业余时间写作,就立刻与其他年轻人区别开来。文学是一个让人另眼相看的爱好,也是一个有利于家庭和睦的爱好。一个有文学情怀的人,他会把大量的精力放在写作上,而不是在麻将桌或者舞场里,这会深得妻子的欢迎。如果写作一旦出了成果,可以得到稿费,或许还可以成为“名人”,这将是怎样一件令做妻子的欣慰和快乐的事情啊。谁不愿意自己的先生可以用笔挣到钱,而且因此成为一个受人尊重的人呢?
不过,张开宇还一度因为写作而辞掉了在一家工厂的工作。我知道这个情况,立马打电话制止了他。对于像他这样一个要靠自己的劳动养家糊口的作者来说,写作只能是一种爱好。毕竟,通过写作来养活自己,甚至养活全家,对于张开宇这样刚刚起步的学员来说,是一件不切实际的事情,如果他的写作成为家庭的负担,这就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于是,他又成了一个普通的劳动者,成为远在天津的一个打工仔。他是在夜里继续他的写作。对于一个孤独的异乡人,文学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的内心保持优雅,让他的生活保持充实。
张开宇在写作上是有天赋的。他的选题通过了,征求了我的意见后,他曾经写了不下五六个小说的开头,我都不是很满意。后来因为湖北省开展“万名干部进万村入万户”活动,我被派往随州市一个叫胡家河的村庄驻点,上网成为难题。我只好让他放开手脚,自己拿主意大干一场。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还在写开头,但他在规定时间内按时完成了初稿,这让我马上对他刮目相看了,起码,他能写,能在一个月的时间,交出十几万字的稿子。
我们不能要求张开宇将他的作品写得像专业作家那样精彩,毕竟这是他的第一部作品。当我粗略地浏览完送审稿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问题:叙事杂乱,人物停留在平面的生活上,缺乏升华,把握不够准确。在评审过程中,各位老师也提出了不少意见,我一一转达给了张开宇。他最初报送的选题标题为《红砖》,作为一个长篇小说的标题,还显得单薄了一些,还不能包含小说叙事的广度和深度。我建议他在没有合适的标题前,暂时更名为《马庄的风云人物》。
一个多月后,张开宇的修改稿出来了,大有起色。在交稿前,为了让稿子更加干净,基本排除语法和错别字方面的错误,我还请《长江文艺》杂志的前主编吴耀崚老师校对了一次。
在方方主席的直接支持下,张开宇的这部小说修成正果应该不是问题。但到底能产生多大的反响,在这里还不能妄做预测。是骡子是马,得读者说了算。但在房县,这部作品的出版,起码能在当地起到一定的示范作用。什么样的示范作用呢?我还记得方方主席有一个场合跟我们讲的一个故事,故事说的是刘书平,他现任湖北省文联文学艺术院执行院长,竹溪县人,也是张开宇的十堰同乡。在刘书平年轻的时候,他是当地最勤奋的创作者。每当夜深人静,有人从他的窗前路过,都会看到他在书桌前读书或者写作。在那些心中还有文学情结的人眼里,这是多么催人奋进的一景啊。当时,就有很多青年人在他的带动下,从酒桌上走下来,从麻将桌上走下来,走到了书桌前。如今的张开宇是不是就是二十多年前的刘书平呢?这还是一个美丽的愿景。倘若成真,那这一期的“农民作家培训班”也就没有白办了。
但愿这是张开宇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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