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候机大厅听到一句“汉骂”,引发爱国者公司员工张恩源在微博上的“骂汉门”,并由此引发众多武汉市民和熟悉关注武汉的人士对“汉骂”的如潮反思。著名学者易中天、著名作家方方、华中师范大学语言学教授朱建颂、武汉大学礼仪学专家李荣建教授等,均对“汉骂”做出了客观中肯的反思性评论(见本报前、昨两日报道)。
昨日下午,本报联合腾讯大楚网推出“汉骂”网络调查。网友参与热情空前,截至昨晚11时记者发稿时,参与网友近10万人次。其中超过八成网友认为,“个婊子养的”最令人反感,堪称“汉骂”中“最脏”的词汇,而它恰恰是外地人最先学会的一句“汉骂”;超过六成网友表示,最常听到25岁至45岁年龄阶段的中青年武汉人“汉骂”;令人汗颜的是,约八成网友表示经常在公共场合听到“汉骂”。
在“你怎么看待‘汉骂’存废”的问题上,39.84%的网友选择“汉骂太难听,应该彻底摒弃”,39.23%的网友认为“文化多元,只需要去除最脏的几个词汇”,以上两种观点可谓势均力敌。另外,16.93%的网友认为“风俗习惯,听不惯是你太敏感”,其他人则表示“无所谓”。
调查结果中显示,虽然多数网友对“汉骂”表示反感,但对此仍抱客观态度。超过一半网友认为,“汉骂”一般情况下只是口头禅,只有25%的网友认为是在骂人,其他网友则认为“汉骂”是在表达亲热感或开玩笑。
网友“小漂豆”说:“我身边有许多土生土长的武汉朋友,他们跟我聊天的时候从没有带过任何脏字,甚至连大嗓门都没有过,但他们之间聊天会肆无忌惮地骂来骂去,可不管骂的人还是被骂的人都是笑嘻嘻的,可见汉骂是他们沟通感情的方式,也是认定彼此亲密关系的信号。这就是市井文化的可爱之处。”
网友“rancicy”说:“在武汉路上听见‘汉骂’还是蛮频繁的,反正自己从来不学不骂就好。在武汉生活了那么多年,都可以自动屏蔽有些人话中不合适的字眼,而只抓对方真正的意思。但是外地人不了解,自然觉得武汉民风彪悍。‘汉骂’带来的误解促使武汉人改变。但是也希望大家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这件事,武汉人也很热情善良的!”
网友“行者寻思”说:“我来武汉八年了,仍然反感汉骂,因为它带有一种粗俗与痞气。是不是这种习惯就改不掉呢?我看有些武汉人口中就不带渣滓。我这样说,大家千万别误会我不爱武汉了,须知我昨天在凤凰网是极力维护武汉形象的。”
网友“Brian亨”说:“汉骂也许是个问题。不过,面对汉骂,有人觉得粗俗无礼,有人觉得爽快亲切。一味地说要‘废除’,恐怕短期内很难实现。”
本报新浪、腾讯官方微博和楚天都市网上,也有大量网友纷纷对此发表看法。网友“杨妍颖_Justina”说:“骂人的语言当然不好。但在指出问题的同时,我们更该反思如何剔除糟粕,让武汉变得更美好。”
目前,在网上、在读者中,更多对“汉骂”的反思和评论仍在不停更新,关于“汉骂”的话题仍在持续发酵中。
不应忽视“汉骂”危害
昨日,华中师范大学语言系教授朱建颂就“汉骂”话题,再次接受了本报记者采访,他进一步对“汉骂”的成因、发展、分类等进行了剖析。
朱建颂认为,武汉俚语中骂人的词汇很多,与近代武汉的历史沉淀有关。辛亥革命至新中国成立前,武汉一直是鱼龙混杂之地,人民长期处于被压迫状态。压迫者因素质低而张口骂人,被压迫者因痛恨也会愤而开骂。正是这种社会氛围,导致“汉骂”日益泛滥。
“汉骂”的传承途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家长骂孩子,或大人互骂被孩子听到,这种言传身教的危害显而易见。
朱建颂归纳称,“汉骂”可大致分为四类:借下流的两性关系骂人,如“婊子养的”;用恶毒的比喻诅咒人,如“筑匣子的”;以刻薄的话语攻击人,如“独眼龙”;用代指诬蔑人,如“土匪”、“撮白的”。还有一些汉骂,经过演变已无法考证其本意,但细较起来,仍是粗俗下流的。
他表示,第一类“汉骂”下流低俗,应极力禁止;第二、三类尽管有幽默成分,但对人的伤害也不小,应尽量避免;第四类有时能表达情绪,如对公众痛恨的对象,但也不宜滥用。
朱建颂强调,任何骂人的话,都不可能转化为好话。即便是有些“汉骂”,大家听习惯了,但其中的恶毒成分也不可小视。如果骂人的话在一个城市里大行其道,那这个城市的素质就堪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