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者丨吕鉴蕾
通讯员丨黄旺宣、魏永伙、李俊、袁志刚 采写报道
小暑节气临近,窗外日头正烈,马路上热浪滚滚。
谈起早些年当兵的经历,闭口不言的老兵张新春难得话变得多起来。至于退役返乡后的经历,采访气氛一度很冷清,用他自己的话说,这辈子过得蛮苦,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新春近照。吕鉴蕾 摄
一号位资深炮手
1978年11月,天气渐渐转凉,树上叶子变黄,地里的农活也开始变少。
虽然气温逐渐降低,但20岁刚出头的张新春心头暖呼呼的,因为他通过了征兵考核,即将前往湖南衡阳服役。
“我们当时是步兵里的特种兵,专门用火炮掩护步兵行进。一门炮需要6个人配合,我是一炮手。”当张新春介绍到这些时,脸上愁苦的皱纹一根根舒展开来。
1979年2月7日凌晨拂晓之前,在广西龙州、云南金平的边界线上,中国人民解放军14路大军同时推进,熊熊的火炮烧红了半个天空。
“我们炮兵的主要任务,一是掩护步兵冲锋,二是及时摧毁敌人的碉堡。”再次谈起上战场经历,张新春打开了话匣子,“通常一个炮兵连有6门炮,每门炮都需要6个炮手密切配合。”
一炮手负责炮台360度旋转,二炮手操纵炮口高低位置,三炮手负责确认距离远近,四炮手负责目标瞄准,五、六炮手负责装药装弹。
“这6个人,离开哪一个也不行,论工作分量,都不轻松。”张新春进一步解释,装弹手怠慢就会延误时间,瞄准手调错一个标尺,炮弹飞出去就要偏差几十米,哪一个人差劲都不行,离开哪一个都不成。
张新春积极参与村里活动。吕鉴蕾 摄
言不由衷的心事
在张新春看来,相对于步兵,炮手伤亡的概率比较低。
“我们通常远离前线,主要是侦察兵提供精确的打击目标坐标参数,然后由上级下达炮击指令。”张新春说,步兵在战场上跟敌人面对面厮杀,往往一场拼杀过后,战况十分惨烈,让人唏嘘不已。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炮兵就能安枕无忧。“我们炮兵一牺牲就是一个连,不得不时刻警惕。”张新春介绍,每一次战斗,炮兵连通常隐蔽在山坳里,6门大炮分别排开,但是相隔距离不会太远。如果被敌人侦察兵发现,吸引了敌军火力前来招呼,很容易全军覆没。
即便是年近七旬,张新春依然清晰记得火炮发射时的一些细节,“随着发射后产生的气浪,尘土、碎芦苇都飞上了天,严重影响了我们的视线。炮身已经灼热烫人,军绿的漆已经变黑,一片片迸落。”这些,也是他长久的回忆。
1983年,张新春退伍转业,进入镇人民武装部。几年后,因为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丢掉了饭碗。之后的几十年里,他一直跟土地打交道,日子过得紧巴巴。这几年,据他介绍,本来收入就不高,自己和爱人又陆续患病,隔三差五就得往医院跑。
“三个孩子,最小的儿子到现在还没结婚,愁死个人了!你说我都快70岁的人了,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现在没心思去想以前当兵的情景。”张新春满脸愁苦道。
只是,他身上那件蓝色的“对越作战44周年纪念”T恤,似乎在无声提醒着老兵言不由衷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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