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如神农,落喉似故乡。”这是岳父品尝神农架酱酒时,最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回想起四年前,我还是个愣头青,第一次拜访未来的岳父,见面礼的选择着实让我绞尽脑汁。“带上几瓶神农架酱酒去,这可是我给你的‘通关秘籍’哦。”当时的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妻子狡黠地笑着,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我自然心领神会。
那是我第一次品尝神农架酱酒。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饭桌上,岳父眯着眼,抿了一小口,缓缓说道:“入口如神农,落喉似故乡。”手中的神农架酱酒在杯中摇曳,映照着午后的阳光,宛如流动的琥珀般晶莹剔透。
“金山,你觉得这酒有什么特别之处?”面对岳父的提问,曾经从事过白酒销售的我胸有成竹,自信地说道:“神农架酱酒入口醇厚,回味绵柔,香气悠长。”岳父听完,只是微微一笑,一口饮完杯中酒,缓缓说道:“你说得对,但也不全对。这酒啊,喝的是感情,更是故事!”
那一刻,这琥珀色的琼浆,仿佛化作一把时光的钥匙,轻轻旋开了岳父尘封多年的青春记忆,也连接了我与这个家庭命中注定的幸福缘分。
原来,岳父年轻时曾在神农架林区参与勘测工作,在那冰天雪地的日子里,抿上一口烧酒暖身成了他最难忘的慰藉。如今,他双手捧着这杯神农架酱酒,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怀念。只见他眯起双眼,细细品味,鼻尖随着呼吸微微翕动,仿佛在透过这酒香,穿越时空的隔阂,回到了当年那片神秘而广袤的原始森林。
“这神农架酱酒,是从森林里飘出来的酱香啊!”岳父品尝后,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醉,“它不像那种刺鼻浓烈的香气,反倒像是清晨踏入原始森林时,吸到的第一口清新空气。酱香中还带着粮食发酵后自然散发的甜味,让我一下子静下心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段峥嵘岁月。”
自那以后,我每次拜访他时都必带酒,而且十有八九都是神农架酱酒。尤其到了逢年过节,我总会提前买上两箱,辗转几次公交,搬到岳父家。虽然累得够呛,但一坐上酒桌,闻到神农架酱酒那独特的生态酱香时,便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
在岳父“少喝点没事,活活血”的劝说之下,我竟也能抿个二三两酒,而且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或许是因为长辈盛情难却,或许是因为未来岳父的心意不好拒绝,又或许是想在妻子面前展现男子汉气概。就这样,在推杯换盏之间,我和岳父竟成了“酒友”。
每到黄昏时分,我们就会摆开酒局。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就两三盘小菜,酒基本上都是神农架酱酒。岳父说:“喝惯了神农架酱酒,别的牌子喝起来都觉得没味儿,没有神农架酱酒,就宁愿喝苞谷烧,也不碰别的酒。”岳母总是笑着打趣说:“都怪你啊,把这老头子的嘴给供刁了——除了神农架酱酒,他都说不是酒了。”
三杯酒下肚,翁婿二人早已忘了繁文缛节,便无拘无束、天南海北地聊起来。最有意思的便是岳父似醉非醉时,突然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旁若无人地谈起他的“当年勇”,一开口总是:“那年头,我……”这中间有他的“灿烂辉煌”,当然也有他的“败走麦城”。一谈到这些,岳父似乎年轻了许多,有时还露出许多孩子气,话语里既有陶醉,又有感慨,还有些遗憾与惋惜……
细细想来,和岳父喝酒,真正的意义其实不在于喝酒本身,而在于用对酌这种方式,营造出翁婿之间忘年而处、心灵沟通的和谐氛围,以此共品人生。尤其是在谈到神农架酱酒时,岳父竟然和初次见面一样,再次说出了“入口如神农,落喉似故乡”的话……
一旁的妻子笑着说:“爸,你都喝醉了,又开始给人家神农架酱酒打广告了……”
当我真诚地说出“婚姻就像酿酒,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时,岳父眼神瞬间亮起,神情也变得庄重起来。他微微坐直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我,缓缓说道:“金山,你可知道我常说‘入口如神农,落喉似故乡’这话的深意?其实说的就是这个理儿。我之所以愿意陪你一起喝这神农架酱酒,是因为我看得出你小子心地善良,为人实在。和你一起喝酒,我高兴;女儿交给你,我放心......”
妻子曾对我和岳父说:“没想到啊,这神农架酱酒,竟然成了你们爷俩有效沟通的液体!”我深以为然。回想那些推杯换盏的夜晚,喝的是酒,品的却是人生。从一次默契的约定,到长久的陪伴,再到共同组建幸福的小家庭,神农架酱酒不仅化解了翁婿之间的隔阂,更将家的温情酿得愈发醇厚。
如今,怀里抱着孩子,看着岳父慈祥的笑容,再品这杯神农架酱酒时,我终于明白,那句“入口如神农,落喉似故乡”,不仅是酒的味道,更是幸福的味道,早已随着酒香深深烙印在我们的心底。
稿源:荆楚网(湖北日报网)
作者:谭金山(宜昌市西陵区市场监管局)
漫画:杨熠驰(湖北美术学院“五十三梯”漫评团队)
责编:丁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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