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蛮荒到文明，神话在继续

山海经密码阿菩 著凤凰出版社2011年6月

　　流浪虽有悖于中华民族安土重迁的传统，但是在家国背景的映衬下，仗剑走天涯自然生发出一股崇高壮丽的豪迈之情。

　　□ 李晓霏

　　各个时代有各自的神话。

　　黑格尔曾说过：“这些故事既然是关于最高天神的，人们就同样有理由相信，在神话所揭示的东西后面还蕴藏着一种较深刻的意义。”神话并不完全是孩童时期的“童话”，或是人类单靠幻想或想象创造出来的梦呓般的存在。相反，在神话荒诞外衣包裹之下的却是对人类本身的“自觉”的理性的思考，从而使得大量神话在流淌的文明长河中代代流传不减光彩，有的成为萦绕几代人的共同记忆，有的则成为族群的信仰。神话并不是简单的寓言以及无关痛痒的虚构之物，它同现实一样参与、建构着人们最本源的精神生活。某种意义上，神话的土崩瓦解也将带来某种精神或心灵的崩塌与解体。

　　神话小说作为借助神话的表现形式或以神话为题材内容的小说，成为当前热门的大众文化消费类型，其飘扬凌厉目眩神迷的文字却剑指现实的土壤。《山海经密码》采用华夏传统文化的源头《山海经》作为故事的背景。故事开篇于一位叫有莘不破的王孙不安于安逸舒适的生活而走上流浪之路。此后，他认识了出世脱俗的江离、稳健缜密的羿令符、玲珑心窍的雒灵，大家结伴行走在充满各种机遇与危机的旅途。“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沿途艰险自不在话下，而各人身上却肩负着不同的责任。寿华城一战让豪气干云的有莘不破成为商队的头领，而羿令符怀揣父亲的愿望辅佐有莘不破掌管商队，对于生存意义纠结不清的江离则慢慢学会了友情与付出。

　　虽然写的是奇异诡谲的神话小说，但阿菩深知吸引读者的诀窍仍在于人情世故的描写。英国经验主义美学学派观点认为，痛感是比愉悦更强烈的力量，可以引发崇高的亢奋。该派代表人物博克（E.Burke）认为类似恐怖那样发挥作用的事物，就是崇高的一个来源；生命遭遇危险的恐怖产生痛感，然崇高对象的恐怖夹杂着快感，即面临危急但不急迫或被舒缓，痛感被转移为欣赏和崇敬。流浪虽有悖于中华民族安土重迁的传统，但是在家国背景的映衬下，仗剑走天涯自然生发出一股崇高壮丽的豪迈之情。有莘不破与同伴们一路斩魔除怪，直面生死，这种交织着惊险刺激的流浪使故事的吸引力加重一层。

　　面对艰难险境之时，人性的冲撞也尤为激烈。“每人的心里都有两根琴弦，一根是天使的琴弦，一根是魔鬼的琴弦。”没有全然的善，亦没有全然的恶。正如弗洛伊德称：“神灵和魔鬼不过是人们自己情感冲动的投射。人们把自己的情感倾注转向人，并把世界所有人都转化为这种情感倾注对象，以使自己能在外部世界见到自身内部的心理过程。”

　　阿菩是否凿开了你心中冰封的海洋和尘封的美德——抛却愚蠢的人生投机法则，让最质朴的品质回归，那是流浪的“山海经密码”，亦是你我美丽人生的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