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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花

发布时间: 2009-11-23 17:19   来源: 荆楚网   进入电子报

  文/常爱涛
  那提斯城堡的中央建起了一座高入云端的尖塔,人们叫它潘拉娜塔。
  羸弱的潘拉娜公主整日在塔顶瞭望整座城。她那藤萝编织的躺椅上,每日都会插上新鲜的牵牛花,牵牛花枯萎的时候,潘拉娜就会闭上眼睛,命仆从们将她放到藤萝编织的担架上,由海玲珑载回城堡。因此,在这个多烈日的国家,潘拉娜经常在正午就躺回到城堡里绵软的床上,阴雨绵绵的时候,她整夜的守在塔顶,圆睁双眼。
  人们都在猜想她在等待什么。
  1.僵持
  那提斯国的大殿里,国王和大臣们正在商议进攻火域国事宜。
  三个族群的大臣们分别站在大殿的左侧、右侧和正中。正中是那提族,那提族的姓氏是提,他们都有粉红色的眼瞳,而粉红色的眼瞳,象征着这个国家的最高智慧。左边月族,他们有绿色的瞳孔,绿色在那提斯国,是美德的代名词,他们族的人,都姓凝。站在右边是御冰族,御冰族的姓氏是夜释,他们的父辈都是火域国被驱逐的臣子和百姓,曾在那提斯国和火域国交界处的冰窟里无日无夜的凿冰,后来被月族的首领相救,归入那提斯国,另成一族。他们少言寡语。御冰族的族人有些保留着火域国的红色眼仁,而另一些,由于和别族通婚,出现了黄色和桃色的瞳孔。御冰族仇恨火域国,因此,在那提斯国,粉色和绿色之外的瞳孔,都意味着对火域国最深的仇恨,还有沉默。
  “明日天亮前出征,午时定当全胜,无一人员伤亡。宽容强大的潘拉娜女神,请赐予那提斯国胜利吧。”国师提昂说得斩钉截铁。
  大臣们无一赞同,提昂的弟弟提傲站了出来:“国师,那提斯国已经无法信任你了,因为你的建议,国家在这场战争中已经从主动变成被动,接下来的一战,如若无百分百的把握,国家极有可能要丢失城池,损兵折将。魔法师凝冰和夜释西的陨灭,已经是国家空前的损失,我们不愿意再失去任何并肩作战的朋友了。”左右两族的大臣们频频点头。
  提傲转向国王:“陛下,臣恳请将提昂送回那提族,让他跟随父亲再行学习,出关后再任国师。”
  提昂红色的眼瞳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右手的中指指节,在攥紧的拳头里突突的跳着。提傲从小在哥哥的翅膀下长大,他知道,这是哥哥愤怒的象征。
  提傲本该是最支持哥哥的人,可在他的心里,永远是国最大。局面陷入僵持。
  2.不明落物拯救那提斯
  大殿里忽然有重物落下的声音,打破紧张的宁静。
  众人还未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提傲已经将不明掉落物用风绳捆了个结结实实。风绳是透明的,因此虽然捆的严严实实,可大家还是定睛看清楚了掉落物:居然是个女子,头发里插着朵紫色的牵牛花,那是大家从未见过的花朵,在那提斯国,牵牛花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白。她睁大着眼睛四处张望,满眼的胆怯,她的瞳孔居然是黑色的。他们也从未见过黑瞳的人。而她身上的装备也让大家摸不着头脑,她没有长袍,没有木底的屐子,更为惊讶的是,她的“装备”五颜六色,居然可以和大家瞳孔的颜色媲美。在那提斯国,魔法只能织出麻色和白色的长袍。
  女子的衣服,多处已经破掉,胸部被风绳裹缠,委屈着却又不得已地凸起,看得重臣们心怀荡漾,然而这是个及其自制的国家,没有谁露出猥琐的表情,提昂更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哪里来的怪物?”气头上的提昂首先发问,大臣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女子掉落,殿顶却没有一处破陋,甚至,尘埃都没有多掉落。
  女子惶恐地四处张望,然后张口问:“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国王终于在这一场纷争中找到了开口说话的突破口:“你是谁呢?”
  潘拉娜看看周围满是白色头发和异色瞳孔的怪人们,恶作剧地说“我?我是潘拉娜。”
  大殿安静了下来,大臣们面面相觑。除了在祈祷词里,潘拉娜是他们提都不敢提的名字,而在祈祷里,他们都都称她为宽容强大的潘拉娜女神。潘拉娜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随便编的名字居然与那提斯国女神的名字相同。
  “你从哪里来?”国王继续发问。
  “我和铁人一起掉进了一个好深的坑里,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呢?”潘拉娜的黑瞳孔里满是疑惑和不安。
  国王命提傲为潘拉娜松绑。
  从着陆开始,潘拉娜就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捆着一样,让她动不了,听到国王要求提傲为他松绑之后,她觉得周身轻松了许多,所以想动动手脚站起来,然后她发现,除了胳膊,她哪里都动不了了,并且丝毫没有感觉。
  国王见潘拉娜不动,便亲自去搀扶她起来,可潘拉娜还是沉沉的摔了下去:“不知道怎么了,我动不了。”
  国王命人将她扶到椅子上,关于战争的讨论继续进行,只是多了潘拉娜的参与。漫长的讨论一直没有结果,国王又一次将话题抛向了潘拉娜:“女神,您的意见呢?”
  潘拉娜正在为自己站不起来的事和铁人的去向一筹莫展,顺嘴说:“捍卫世界和平,战争是不可取的,不打为妙。”
  “好,不打了!”国王如释重负。
  进攻火域国的战争不了了之,提傲要提昂会族修炼的事也不了了之。后来据派往火域国的探子说,如果那一战进行的话,那提斯国必败,还有可能亡国。因为火域国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无疑,潘拉娜成了最大功臣。从此,那提斯国就有了这样的传说:女神潘拉娜现身那提斯国,拯救了那提斯。
  3.聪明的御冰族仆从
  潘拉娜仍然动不了,一直动不了。
  国王命人为她准备了最好的床榻,因为她要整天躺着,又将自己的贴身仆从调遣到了潘拉娜身边。这些仆从很善解人意,很多时候潘拉娜甚至不用开口说话,她的黑色眼球骨碌碌转几下,仆从就会过来问她需要什么。
  在所有的仆从中,潘拉娜最喜欢一个叫做夜释蕾的姑娘。夜释蕾是已故魔法师夜释西的妹妹,她走路的时候总是飘飘的,为潘拉娜掖好被子扶她起来甚至擦洗她麻木的身体的时候,动作都无比轻柔,就连叹息,也是轻微的。她经常看着潘拉娜,那么轻微的叹息,潘拉娜笑笑:“蕾,在担心什么呢?”
  蕾轻轻地说:“女神,您如此智慧,如果可以动的话就是那提斯的福祉了,您也可以快乐一些。”
  “你觉得我不快乐吗?”
  “是的,女神睡着的时候眉头总是紧锁,怎么抚摸也放不开。还有,您总是看着那朵干枯的紫色小花发呆,连连叹气。枯掉的花,不是可以扔掉了吗?”
  潘拉娜倏地又变得心事重重:“蕾,我想看到整个国家,还有别的国家,可以吗?”
  “您是女神,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应潘拉娜的要求,国王为她在城堡的中心建了一座塔,高达云霄,还将王后的海玲珑作为潘拉娜的专用坐骑,每日送她上塔下塔。她的座椅全部由城里最好的编织匠采来最柔韧的藤条编织。
  有一天潘拉娜忽然恍惚忆起一句话:“娜,等我们毕业了,我要种一片花田,里面种满各种颜色的牵牛花,花开的时候,我就采来装饰我们的婚房,然后迎娶你。牵牛花枯萎的时候,我们的誓言就会凝固,永不融化。”
  从那天开始,潘拉娜就要求仆从们每天采集开放的牵牛花装饰她的藤椅,牵牛花枯萎的时候,她就会离开尖塔。这个国家很多烈日的天气,所以潘拉娜常常正午就会垂在海玲珑的背上回去,可连日阴雨的时候,牵牛花会一直傲然挺立,潘拉娜就和牵牛花一样,无日无夜的在藤椅上圆睁双眼。为了每天提供潘拉娜女神最好的牵牛花,那提斯城堡的花园里布满了牵牛花,连整个国家里,都到处开满了牵牛花,这个冷酷的自制的国家,空前绝后的繁盛而新鲜了起来。比起那提斯城堡里原先大朵大朵异香暗涌的曼陀罗,牵牛花实在是太过渺小,甚至会被无视,但是这么渺小的花朵像地毯一样铺开的时候,整个城堡都变了,连冷漠的提昂和国王,都会偶尔露出笑容。
  “女神,您每天都到塔顶观望,是在等什么人吗?牵牛花您等的人有关吧?”夜释蕾小心翼翼地问。
  潘拉娜一口否决,心里却暗暗欣赏夜释蕾的聪明,还有伶俐,似乎她并不像她的族人那么沉默。
  4.国师征服了女神
  除了在塔顶的时光,潘拉娜每一天的每一分钟都在软榻上,除了仆从,她几乎见不到多的人。有时候国王或者国师提昂会来向她咨询国事。
  牵牛花开满整个城堡的时候,提昂来的越来越频繁。开始的时候是咨询国事,后来提昂关心起了潘拉娜的身体,他带来自己炼制的丹药,开始的时候每月只在月圆之夜服一粒,后来发展到月圆月缺之夜,再后来发展到每一个月夜。吞服丹药之后,提昂会念咒,他总是在潘拉娜暗暗笑称的“法事”之后,告诉潘拉娜:“女神,您就快好起来了,请您相信。”
  潘拉娜的身体状况毫无进展,冷风吹来胳膊觉得凉的时候,别的地方仍然麻木,有时候她甚至在被子里狠狠掐自己,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服丹药或者咒语,潘拉娜只当那是提昂在他枯燥的床上生活提供的娱乐节目。没有抗拒,可也没有欢喜,提昂每次说完“请您相信”的时候,她淡淡的一笑就是所有的回应。她真正的生活,在于每天在塔顶的等待。
  仆从们爱潘拉娜,多于爱族人、爱家人、爱自己。国师提昂总是为潘拉娜女神把自己搞的筋疲力尽,仆从们对他也充满了感激。因此当提昂念咒语的时候要求仆从们回避,不许擅进的时候,大家都很顺从,潘拉娜也没有异议。仆从们退去后,提昂笑了,是潘拉娜认识他以来最灿烂的笑,却很诡异。
  提昂将手伸入潘拉娜的袍子,肆无忌惮地抚摸。来自潘拉娜双手的抗拒力量,他只当是迎合和鼓励,潘拉娜张嘴想喊的时候,提昂看着她的眼睛,念了一句咒,她便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劳动嘴唇和双手,眼睛急速地左看右看。提昂在潘拉娜的眼里是个法力无边的魔法师,而她一个小女子又如何敌的过?何况她已动弹不得。躺在女神的位置上,潘拉娜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强奸,更不用说被那提斯国的国师强奸。
  提昂穿上他那青色的袍子甩袖离开之前,仍然笑着说:“我美丽的女神,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请您相信。”
  潘拉娜圆睁双眼,在心里恨恨地说:“可恶的提昂,你犯的是强奸罪,你不得好死。”说这话的时候,潘拉娜大抵知道自己的好笑。
  5.提傲的风袍
  提昂仍然经常拜访,习惯性地蹂躏潘拉娜,而丹药和咒语,也一直在坚持。随着瘫痪的身体逐渐的有了知觉,潘拉娜发现自己的腹部开始慢慢的凸出肉来。短暂的恐惧之后,潘拉娜得意起来,暗暗想:“提昂,你的末日快要到了。”她想生下孩子,只为置提昂于死地。
  提傲的来访,出乎潘拉娜的意料。除了初来时在大殿里的一面之缘,潘拉娜再未见过他,有时候她会隐隐想起那个用无形的绳索捆绑她的少年,说不出那是一个怎样的少年,可她知道,他看过来的时候,眼神那么熟悉。
  提傲只留下一件轻薄而透明的袍子,叮嘱潘拉娜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脱下,然后就匆匆离开了。潘拉娜不知道,那件袍子是提傲耗费了他半生的法力,夜以继日用风编织的。因知道这件袍子将遇到什么样的对手,提傲织得格外用心,也格外费劲。
  提昂再来的时候,他愤怒地发现一切都进行不下去。连他的咒语,都被反射了回来。很快他便知道这是弟弟提傲的杰作。那提族的独有风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遇柔则柔,遇刚则刚,除了穿着的人能解开之外,只有编织者的咒语能将其脱下,风袍在整个国家只有一件,穿在妹妹提娅的身上。潘拉娜穿的这件,应该就是第二件,从咒语被反射回来的力度来看,提傲的这件风袍,不仅能反射攻击的力量,还能够加强。
  自那次之后,潘拉娜没有再将风袍脱下。提昂仍然按时送来丹药,可潘拉娜总以各种理由拒绝,即使勉强吃下,也只是假装含进,借机吐出。
  潘拉娜以各种理由想召见提傲,提傲则以各种借口推脱。
  潘拉娜仍然每天到塔顶守望,牵牛花仍然开的繁盛。不同的是,她开始可以骑着海玲珑上去了,也开始可以在塔顶踱步。因了潘拉娜的建议和庇护,那提斯国每次都能在被侵的战争中化险为夷转危为安。即便如此,那提斯国也再未外侵小国。
  潘拉娜逐渐隆起的肚子,并未引起任何的轰动甚至议论,也许,在那提斯国人的眼中,女神终归是高高在上的,她就是定律。她可以让自己的肌体起死回生,也就一样可以使自己的肚子就那么不知觉的隆起来吧。潘拉娜想。
  6.我失败了。        ——夜释蕾
  提昂不是风袍的唯一受害者。
  但是潘拉娜没有想到倒在风袍下的居然会是她最喜欢的仆从夜释蕾。那时候潘拉娜正在尖塔顶的藤椅里打盹,随着肚子渐渐大起来,她的精神也萎靡了下去。忽然一声尖叫划破塔顶的云,她转头看到夜释蕾将一把尖刀插入自己的心脏,蓝色的血液正从指缝间潺潺流出。她还未来得及发问,就已经从夜释蕾愤怒夹杂悲哀的眼神里读出来了,是风袍杀了她。如果没有风袍,那柄尖刀上流淌的,将是潘拉娜的血液。
  “蕾,为什么?”
  “女神,我永远都不是您的对手。”
  “为什么这么做?”潘拉娜艰难地起身,伸手搀扶即将倒下的夜释蕾。
  “我不说,您也是会知道的。”相比起日夜相对的日子里,夜释蕾现在的声音几乎虚无飘渺,“那么我就告诉您吧,我爱上了火域国的王子,他也一样爱我,我要帮他,毁灭那提斯国,然后到火域国做他的妻子。我哥哥夜释西,也是因我而死的,我将他法术的致命弱点告诉了火域国的王子。”
  “是爱情让你变的和族人不一样吗?你很善言,蕾。”
  “我们家族的人,为了保守一个可怕的秘密而变的沉默寡言,不敢言辞。我们的父辈在火域国和那提斯国交界处的冰窟凿冰的时候,意外地凿出了一个可怕的漩涡,漩涡里光亮刺眼,还有莫名的气流,没有人能够靠近。更加可怕的是,在漩涡外面的三角形高地上,所有的魔法都会失去效力,因此,他们一直在用体力凿冰,日复一日,直到被那提斯国人相救。出于恐惧,他们约定保守这个秘密,至死都不与人说,在极偶然的情况下,我偷听到这个秘密。这个秘密,也许能够拯救那提斯国,火域国的王子,我没有告诉他。”
  气息弱到虚无的时候,夜释蕾在烟消前喃喃地说:“我失败了。”
  7.未开之花凋落,那提斯罹国难;光明衍生于幽怨之永恒余角——预言
  潘拉娜再次见到提傲的时候,仍然是在大殿上。
  一个仆从的死在那提斯国并不是一件大事,但是仆从夜释蕾的死,牵扯出了很多细枝末节的敏感事端,更验证了民间流传的预言。预言的前半部分是,未开之花凋落,显然是指夜释蕾,而后半部分是,那提斯罹国难。
  事情败露,火域国定然会很快进攻。
  然而那提斯国在这场战争中可以说毫无优势。火域国的王子,几乎知道那提斯国所有法术的对抗办法和所有魔法师的致命弱点。制胜几乎没有任何希望。大家把希望寄托在预言的“光明衍生于幽怨之永恒余角”,却不知何解。
  潘拉娜说:“夜释蕾曾经说过,在那提斯国和火域国交界处的冰窟,有一块三角形的高地。那里曾是历来那提斯和火域国交战的唯一战场,双方臣子、士兵烟消之后,怨气一直在三角区域内聚集,经年累月,便形成了对战争的抗拒之气。御冰族人原先在那里凿冰的时候发现,在那块高地上所有的魔法和法术都会失去效力。如若将敌人引到高地,两国交战将成为肉搏,意志力强者定会取胜。”
  “我们会誓死保卫那提斯国。”提傲意志坚决。
  “我们会誓死保卫那提斯国!”众大臣的声音。
  “我也会参加这场战争。”潘拉娜用手护着肚子艰难地站起来,“誓死保卫那提斯国。”
  8.只有新生命的诞生,才能将你从肢体的苦难中解救出来。——提昂
  战争依计进行,那提族人借力打力,用风将火域国的火术打回去攻击他们,御冰族也用火攻,向来擅长火攻术的火域国,对于御火却毫无经验,很快就节节败退,被动退到冰窟处的三角高地上。
  这是一片蓝色的土地,两国的魔法师们在蓝色里对峙,在这样一个血腥的高地上,火域国的很多魔法师第一次惶恐地发现魔法失效了,但是仍然徒劳地念着咒语。
  潘拉娜的藤椅,就在那提斯国队列的后面,她的大肚子凸起的很是明显,她觉得这片蓝色土地格外的宁静,格外的安全,蓝色在他们的眼里是血腥,可对潘拉娜来说,是安静。
  火域国的魔法师们终于接受事实开始想起他们肢体的用处时,肉搏真正开始了。上阵之前,提傲对潘拉娜说:“女神,当牵牛花枯萎的时候,我们对您的誓言就将成为永恒。誓死保卫那提斯国。”
  潘拉娜恍惚的觉得,提傲就是他的铁人。
  平日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提昂,居然也上了战场,他的袍子里满是风,还沾了几滴蓝色的血,像是纯洁的少女精心涂上去的眼泪。看着搏斗的提昂,潘拉娜心里的仇恨居然那么淡。提昂也总是回头看她,眼睛里霎时间满是焦虑,还有温情。
  肚子忽然一阵绞痛,潘拉娜忍受不住翻滚在地。提昂迅速博倒一个敌人冲了过来,才刚将潘拉娜扶回藤椅,又一个敌人冲了过来,他情急之前扔下一柄短剑又投入了战争。提昂还扔下一句话:“只有新生命的诞生,才能将你从肢体的苦难中解救出来。”
  潘拉娜用那柄短剑剖腹,自己抱出了孩子,她发现自己的血液仍然是红色。当看到孩子藏青色的瞳孔时,她笑了:“孩子,你为那提斯国而生,就叫那提斯吧,你的父亲,叫提昂。”
  远处,提傲被打倒,然后化作一缕蓝烟轻轻飘散。她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提傲用了半生的法力编织风袍,又用了半生的法力在这场战争中,没有法力的支撑,魔法师又哪里有体力呢?
  潘拉娜喃喃说了声“铁人。”然后将风袍脱下,包裹好孩子,将短剑插入心口,她想和她的铁人,一起来,也一起走。
  9.谁才是铁人?
  红色的血液流出的时候,她听到来自心口的声音:“娜娜,我是铁人。牵牛花开的时候,我会采摘回来,装饰我们的婚房,然后娶你回家。”插在潘拉娜心里的短剑急剧地颤抖着。
  一直在塔顶苦苦寻找、守望的潘拉娜这才知道,他的铁人,居然在这个世界里变成了一柄短剑。这柄剑才是真正的铁人。而不是她以为的,提傲。
  10.潘拉娜的世界
  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潘拉娜不过是某大学中文系的一名学生,名叫高娜,成绩平平,有个男朋友,外号铁人。
  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高娜最后的讯息来自一条广泛传播的新闻报道:某大学两名同学,外出旅行时不慎失足坠入山洞,身亡。
  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潘拉娜女神身亡之后也只是个不具名的角色。
  11.花谢花飞花满天
  那提斯国最终赢得了那场战争。潘拉娜女神和她胸口的短剑也在战争中烟消。提昂搏倒一个敌人时刚好扭头看到潘拉娜红色的血液将她和剑卷起,吸进了巨大的漩涡里,那一刻,他的眼睛里满是绝望。而潘拉娜的眼睛里,飘飘荡荡的都是紫色和白色的牵牛花,还有铁人。
  战争结束后,那提斯国刮了一场大风,牵牛花大片大片地凋谢,枯萎的花片在风中飞舞了好几天。
  没过多久,曼陀罗又郁郁葱葱的长起来了。
  (作者系河南省信阳市长安路237号信阳师范学院历史文化学院 常爱涛 邮编464000电话13503760934 )

(本文来源:荆楚网 编辑:孙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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